“你确定你当时喝令持刀随从住手?”
“确定。”
“你令其住手时,其可已经杀人?”
“外臣可以肯定,喝令住手时,正是其行凶之时,当时还未砍中学子。”
“王郎中,对于你的人品而言,朕可以信你,但此事太过诡秘,你的随从不服从你的命令,持刀杀人,这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
“外臣所言句句属实,明国陛下,试问若此次杀人事件出自外臣授意,外臣用意何在?周国又能得到什么好处?”王朴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说话开始有了些条理。
百里无忌点点头道:“王郎中,你再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不要急,慢慢想,不要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遵命。”王朴闭上眼睛,开始回忆当时的情形,“为避免直接与外面人潮起冲突,我当时一直躲在驿馆中,后来人越来越多,驿馆的守军已经无法阻止,我见躲避不是办法,只好带四个随从出门,本想是以理服人,却不想,刚一露面,人潮就蜂涌而来。此时,随从们见势不妙,便一起上前,挡在我的面前。”
百里无忌点点头,这个时候,随从保护主公,替王朴遮挡在情理之中。
“当有数个学子趁守军空隙之处,冲入驿馆,就在与外臣随从相撞之时,其中一个随从就抽出了佩刀。”
“等等,你的随从抽刀时,学子可已经动手对你或者你的随从进行攻击和殴打?”
王朴皱眉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过了一会,王朴道:“抽刀时,双方刚刚接近向前一尺左右,还未动手。”
“你确定?”
王朴思忖道:“外臣确定。”
“那就是说,这名随从并非出于无奈而拔刀自卫,而是有意击杀学子?”百里无忌盯着王朴追问道。
王朴有些迟疑。如果应了百里无忌的话,那就是将责任全部往自己和周国身上引了,但因距离近,王朴确实看得很清楚。当时四个随从上前一步,挡在他的前面,也就是这时,其中一个随从就抽刀砍杀学子了。
犹豫了一会,王朴毅然答道:“确实如此。”
百里无忌“唔”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么,你看到此随从抽刀,可有立即喝令制止?”
王朴道:“事出突然,外臣有一息迟疑,但外臣可以肯定的是。当外臣喝令住手时,该随从尚未砍杀学子。”
王朴再次皱眉回忆道:“对,肯定没有,我记得我喝令住手时,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刀锋。那时正是他举刀之时,还未落下。”
百里无忌道:“那此时,你另外三个随从又做了些什么?”
“外臣见事发突然,情急之下,从三人中间伸手,然后捉住他们的衣襟,也是怕事情闹得更大。外臣可以确定,此三人一直挡在外臣身前,除了推搡,并无出格之举。”
“王郎中对持刀杀人的随从可知根底?”
“外臣的四个随从来自鸿胪寺,做为使者随从,从开封府一直跟随外臣。”
“你确定?”
“确定。”
百里无忌心想。这四人都是来自周国鸿胪寺,做为使者随从,必是有外交经验之人,在异国胆敢动手杀人?这确实有些诡异。
“王郎中,那个持刀杀人的随从平日里可有异常。譬如说话、行事什么的?”
“应该……没有吧,外臣此次前来金陵,完全出于我国皇帝授意,并不与鸿胪寺有真正交涉,故,与随从也不多谈,明国陛下此问,还是问外臣幸存的两个受伤随从。”
百里无忌微微点头,转向徐世铭等人,道:“此事关乎明、周两国同盟,不可稍有差池,必须查明真相。徐相立即与周国交涉,让周国派出专人前来金陵,与明国一起审理此案。”
徐世铭应道:“臣遵旨。”
百里无忌道继续说:“徐相,你代表朝廷,担任主审,冯相兼有金陵学府院令之职可做为代表参与会审,此事全权交于二位爱卿,查出真相,切不可让朕无颜面对学府学子们。”
徐世铭、冯道躬身道:“臣必当尽心竭力。”
百里无忌回过头,对王朴道:“王郎中,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要委屈你暂时留在明国了。”
王朴低着头没有说话,百里无忌有些诧异。
徐世铭上前正要提醒王朴这失礼之举,却被百里无忌阻止,因为百里无忌看到了王朴的沉思神态,百里无忌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去打扰他。
好一会,王朴抬头茫然地对百里无忌说:“明国陛下,外臣想起一事,甚为蹊跷,外臣百思不得其解。”
百里无忌道:“王郎中大胆说就是,朕说过,任何细节都不要错漏。”
“外臣当时依稀记得,那个杀人的随从抽刀砍杀前喊了句话,只是当时人声吵杂,无法听得真切。”
百里无忌精神一振,忙问:“他喊什么了?”
王朴用力晃着脑袋,努力地回忆道:“好象是说,肉脯,不,应该是若统什么的。我只记得主两个字,后面的因为其背对我,而且已经向前冲去,我听不清楚了。”
“若统……。”百里无忌默默地念了几遍,搞不清楚什么意思,转头向徐世铭等人征询地扫了一眼,徐世铭三人都轻轻摇头,表示也不清楚什么意思。
百里无忌一时想不通也就不想了,转而再次对王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王朴起身施礼道:“事情查明之前,外臣愿意配合滞留明国,这也能还外臣和周国一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