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忌诧异地看着百里义,道:“阿义,何事发笑?”
“大郎,这两字的意思问我就行了。”
“你知道?”
“当然知道,大郎忘记我可是辽国的北院林牙。”
百里无忌大惊道:“难道这两字与辽国有关?”
百里义道:“大郎,若单凭这二字,在契丹语中的意思是福佑,若在一句话中的意思,那就要从整句话理解了,不过,若这是凶手行凶前说的话,很有可能是如神灵庇佑或者神灵赐福的意思了。”
百里无忌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这场血案之后,有辽国的影子。
如此,那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王朴一介文人做为使者而纵容随从杀人了。
又或许,这随从已经被辽国收买,而挺而走险。
心事一解,百里无忌拍打着百里义的肩膀,道:“你小子真是我的福将,说说吧,是不是临战胆怯了?”
百里义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我只是有点紧张罢了。”
百里无忌道:“还记得当年我出任巴东县令的路上,你和阿仁二人都说了自己的梦想,我记得你的梦想就是率大军驰骋天下,怎么,如今心愿达成就在眼前,你反而露怯了?”
百里义老脸一红,道:“大郎休要取笑,我大小战斗也上了不下数十场,何来胆怯之意,只是这次不同,一则规模远非往日可比,二则十万新军组建着实所费不菲,所以,我才……”。
百里无忌知道百里义心中所担心的意思,这十万新军确实是明国的国力所凝了,不用说百里义,就是百里无忌自己率军出征,也会心中忐忑。就象一件渴望许久的新衣裳,一旦真穿在身上。那么,总会担心哪里碰脏了,碰破了。
“阿义,别想太多。不管是黑旗军还是特战军,也包括现在新军,组建起来的目的本就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上战场拼杀的,只要你尽力了,我不会怪你,打光了,大不了再组建一支就是。”百里无忌安慰道。
其实,百里无忌的心中也是伤感的,十万新军。不知道战后能回来多少人,这每一个将士的背后,那可都是一个家庭。但百里无忌不能将这话对百里义说,说了会影响百里义的心情。毕竟皇帝的每一句话,对于一个即将出征的主帅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大郎。我想问你,这一战你最理想的战果是怎样的?”
百里无忌有些意外,这个粗汉竟已经懂得揣摩自己的意思了,百里无忌心中有些高兴,笑问道:“战略方案都不是已经早交给你了吗?”
百里义挠着头道:“这是自然,我已经看过数遍了,只是这一战。我心中有一份担心。”
百里无忌有些诧异,说道:“哦,说来听听。”
“大郎,从龙、剑、壁州一线北攻,击溃阻卜军,以达到收复失地和联合周军对南路辽军进行合击。我想,凭新军战力,加上出其不意,击溃阻卜军应该不成问题,但对南路辽军的合击……。我说了。还望大郎莫见怪。”
“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扭捏了?”
百里义不好意思地讪笑道:“如果宁州一线的周军出现问题,那么不单北路辽军会顺势而下,而且一旦有变,新军和阿仁的特战军很可能陷入两路辽军和周军的合击之中。”
百里无忌大笑道:“周军怎会与辽军苟合?你多想了。”
百里义讪笑道:“我也只是担心,给大郎提个醒。”
百里无忌笑道:“无妨,你不用为此担心,周国皇帝柴荣不可能与辽国苟合,这一点,我相信他。”
百里义点点头道:“有大郎的话,我就放心了。”
“去吧,打出明军的威风、明国的威风来,让天下都仰望,明军的赫赫威名。”
“臣遵旨。”
百里义退下之后,百里无忌却陷入了深思。
血案中有辽国的影子,只说明不只是自己向辽国安插细作、内应,辽国也已经动手向明国安插奸细了,周国肯定也在辽国的目标之中,甚至奸细比明国更多。
至少,明国的朝堂之中,最高层的徐世铭、孙光宪、冯道三相是不可能被辽国收买,对此,百里无忌有绝对的信心。问题是三位丞相之下,参知政事之下,甚至参知政事本身都有可能被辽国收买。毕竟,在百里无忌身陷西域时,金陵府就出现过叛乱,虽然百里无忌一直没有追究此事,但关在天牢的毋昭裔、宋齐丘二人,提醒着百里无忌不能放松对国内的监管。
要在金陵府,天子脚下策划这一次血案,没有一定的背景是不可能做到的。真要追查此事,百里无忌完全可以对金陵府数千官员进行挨个的审查。毕竟,军权在百里无忌手里。
但百里无忌不想也不能如此行事,新军出征在即,国内如此一闹,势必影响到各方面对新军的支持力度,更何况,彻底地清查,很可能会牵连到许多人。
百里无忌知道,往往有许多人可能或者不经意地牵扯到叛乱的人或者事,但如果大动干戈地清查,一旦清查出来,没有人能跑得掉,有史以来,叛乱者是最不可能被饶恕的。况且,口子一开,那就兜不住底了。
所以,百里无忌心中,只想将真正的奸细和心怀鬼胎之人捉拿归案,以防牵连太广。
为此,百里无忌召集徐世铭三人商议应对之策。
徐世铭三人惊闻血案背后有辽国的影子时,皆对于周国朝堂产生了怀疑,确实,辽国这几十年来,数次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