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从远显然忘记了他自己开席前所说的,只谈情谊,不谈国事。
向训赶紧帮腔道:“徐兄弟但说无妨,如果谈不成,我们就继续喝酒,如果谈成了,呃……,还是继续喝酒。”
这一句话倒令席间气氛为之一松。
徐守仁想了想,开口道:“既然向钦差和折节帅如此说了,守仁自然也不能太小家子气,以我之见,三千周军可以奉还,但其主将鲍虎,必须由特战军处置。”
徐守仁本来是做做样子,如果向、折二人坚持,自然也就顺其自然将人放了。
可没想到,听徐守仁说完,向训与折从远交换了一下眼色。
向训说:“徐兄弟,能不能这样,鲍虎的处置暂且不说,三千周军可否马上交还于折节帅,徐兄弟也知道,如今我国正处与辽军交战,兵力匮乏,邠州治安更是少不了这三千士兵,还请……。”
徐守仁举手示意向训不必再说下去,道:“向钦差、折节帅二位放心,你们随时可以去特战军军营带走这些士兵。只是,守仁有一请求……。”
折从远、向训二人闻言一惊,不知道徐守仁会提出何种要求。眼巴巴地盯着徐守仁,心中希望这要求不要太过分就是了。
徐守仁见二人表情,微笑道:“向钦差应该知道,特战军当日一战,折扣近半,金陵计补充新兵一万人,如今大战迫在眉睫,特战军尚有些空额待补,若二位能帮守仁此忙,守仁必感激不尽。”
向训二人闻言知雅意,这徐守仁还是想从邠州募集兵员。二人再次交换眼色。明军在周国招募兵员,这件事确实与制不合。可若此事真能如此解决,向训自然也可以装作不知道。让折从远以州府名义,私下解决。倒也不能说无法实行。
向训示意折从远表态,毕竟邠州是折从远的一亩三分地。
折从远苦笑,如今兵员虽然紧缺,但也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徐守仁想招募多少人,折从远只是担心如果特战军一旦公开招募,那邠州周围的百姓青壮还不全一窝蜂去了特战军?周国自己想招,到时哪还有人来招?
折从远的尴尬模样让徐守仁觉得好笑。徐守仁安慰道:“折节帅放心,特战军招募最多不超过两千人,不会有太大影响。”
折从远暗暗轻吁一口气,如果仅是两千人,想来不至于太为难,但此事绝不可传到朝廷,于是,折从远转头看向训,这事,必须向训拍板。
向训干咳一声。埋头嘟哝了一句,“这酒……劲真大,某好象有些醉了……。”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折从远再转过头来看着徐守仁,二人会心一笑,尽在不言中。
次日,折从远亲自从特战军军营将三千周军领回,而鲍虎却象是被遗忘一般,无人提及。
而徐守仁更是意外,根据鲍虎的交待,他的娘舅可是周国吏部尚书,那可是从二品的实职。怎么会无人理会?
徐守仁心中有些后悔。酒宴时应该不要太矫作,直接将人送还给他们就是了。其实徐守仁心中真不想这么放了鲍虎,他想血债血偿。可苦于百里无忌的命令,只能放人。可如今形势来看,鲍虎根本不被周国谈及,自己又如何“不着痕迹”地放回去。
徐守仁只能传信金陵,将与周国会谈之事原原本本地奏报上去,并将自己已经肃清邠州辽国奸细之事也一并报了上去,请求百里无忌的指示。
而由于酒宴中双方谈拢了,自然这包围之事,也就做做样子了。
折从远只派了一万周军,稀稀拉拉地分散在特战军军营周边,还没等天黑,早已撤回原地了。
徐守仁在烦恼中又过了一天,而向训则接到了柴荣的旨意,令向训勿须理会鲍虎,只须将三千周军领回。
这旨意令向训和折从远心中一惊,二人老成世故,从这旨意可以看出,柴荣并不卖吏部尚书张承翰的帐,不然,就是要处死鲍虎,也要将鲍虎领回邠州府,由州府审讯判罚。
这旨意也解决了向训和折从远的难题,于是,二人不再为鲍虎费神,向训也完成了任务,准备回宁州去了。为了表示诚意,向训请折从远再次邀请徐守仁赴宴。
这时,金陵府又一次传来百里无忌的旨意,百里无忌令徐守仁必须放跑鲍虎,由鲍虎将特战军已经与周军发生火拼,两军伤亡巨大的假消息,向周国京城开封的辽国奸细传递以迷惑辽国奸细。
徐守仁苦笑不已,这旨意远比上次的难多了,放鲍虎不难,难得是如何能令鲍虎相信两军发生火拼,并且伤亡巨大。
正当徐守仁为难之时,向训的请柬来了。徐守仁想道,如果得到周军配合,也许还真能演出一场令鲍虎以为真的好戏。但如此一来,徐守仁就必须向折、向二人说清邠州存在辽国奸细和鲍虎已经投靠辽国的事实,但此时,释放鲍虎已成定局,想杀鲍虎泄愤已经不可能了。此事也就没有对二人保密的必要了。
次日,徐守仁趁酒宴时,向折、向二人叙述了邠州存在辽国奸细和鲍虎投靠辽国的事实,并请求折、向二人配合自己演一场明、周两军火拼的戏。
折从远和向训闻之大惊,特别是折从远,鲍虎乃从属他的静难军,此事真要追究起来,折从远的失察之罪,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向训本不想掺和到此事中,但此事关乎前方战事,思忖之后,便应允了此事。
徐守仁与二人商议了其中细节。
次日,向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