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忌“噗……”地一声,笑道:“二弟好猜想。”
柴荣正容道:“耶律璟肯定对此事有所考虑,这关系到他是否会令全军攻击迁州城,哥哥切勿轻率。”
百里无忌收起笑容,点头道:“天下能让你我动心的物事不多了。能让你我二人命都不顾要去维护的,恐怕再也找不出来什么了。”
柴荣摇摇头道:“哥哥此话差矣。还真有一样物事值得你我弃命而去维护。”
“哦……。”百里无忌诧异地看着柴荣。
柴荣道:“周、明两国的江山社稷。”
“呃……。”百里无忌无言以对,江山社稷成了物事,那两国百姓又成了什么?但此时不是争论词意的时候,很显然,柴荣表达的意思是正确的。既然柴荣能这么想,耶律璟必定也会这么想,就算耶律璟没有想到,他的文臣武将也能想到。这么说来,自己正大光明的返回,到是歪打正着了?
“我本就是要引耶律璟全军来攻,如此一来,岂不正中下怀?”
柴荣紧锁眉头摇摇头,迟疑道:“如果真有这么一件关系到周、明两国江山社稷的物事在迁州城里,耶律璟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它。但哥哥方才也说了,物事不可能是宝藏和美女,那么耶律璟会猜是什么……?”
百里无忌也沉思起来,突然,百里无忌猛一抬头,正好柴荣也抬起头来,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火器”。
柴荣道:“只有火器才能关系到周、明两国的江山社稷,才能让中原军队有实力硬抗辽骑,而迁州城如果是一个火器出产地。那么将直接威胁到大定府,甚至上京。耶律璟真这么猜想,那必定得之心切。”
百里无忌道:“夜袭?”
柴荣愣愣地答道:“有可能……吧。”
百里无忌随即命令迁州城中的巡逻兵全部手持火把。并在城墙上每十丈置一火盆,以方便哨兵观察。并令火枪、火炮兵进入戒备。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百里无忌与柴荣沉默下来。
时间渐渐地流逝,更声遥遥传来,丑时已过寅时将止,但辽军根本没有丝毫动静。
终于,百里无忌忍不住开口道:“此时依旧不见动静,辽军已经失去了大规模夜袭的可能,看来你我的判断有误。”
柴荣应道:“应该是如此了……。不过没道理啊,如果换作我是耶律璟。得知迁州城中有着克制辽骑的火器作坊存在,必定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它,耶律璟不是一个耐得住性子之人,不应该啊……。”
百里无忌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许久,百里无忌抬头道,“天色将明,要想知道耶律璟究竟是不是猜到迁州城中有火器生产作坊的存在,也很容易,试试他便可知晓。”
柴荣仰头问:“如何试?”
百里无忌道:“我就将作坊炸给他看。”
柴荣一愣,随即会意道:“此法可行。”
天色渐渐亮起。阴暗的天空仿佛在哀悼着昨天逝去的无数的生灵。
这时,迁州城中突然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随即火光和浓烟笼罩了整个迁州城的上空。
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辽军士兵。纷纷望向迁州城。
各种谣言纷起众说纷纭,说明军自毁迁州城准备撤退的有之,说迁州城内有辽军奸细配合自己今日攻城的有之,说明军士兵不小心引爆了火器引发爆炸的也有之,甚至有猜迁州城明军阵前反叛准备投降辽国……。
耶律璟召来两个族叔耶律倌锡和耶律惕剌商议。
耶律倌锡说道:“皇上,看来昨日猜测迁州城中有火器作坊一事是真,明、周两国皇帝返回就是为了毁坏作坊,防止落手我手。”
耶律璟点头道:“没料到百里无忌动手如此之快。本该昨夜就挥军攻城,可惜了了。
不想耶律惕剌在一边摇摇头道:“传闻百里无忌此人城府极深。昨天又使计,用一万人换我六万人。其心思险恶之极。其若真是要毁坏火器作坊,何不象蓟州城时那样。将辽军引入城中再引爆,岂不一举两得?更何况,从昨天一战来看,迁州城并未有松动的迹象,明军似乎还有后着没有使出,不可不防。”
耶律璟再次点头道:“此言有理。”
耶律璟转头问耶律倌锡道:“投石车可曾经运来?”
耶律倌锡赶紧起身请罪道:“皇上,檀州至迁州路途甚远,投石车运输不便,三千投石车如今方才过蓟州,臣估计到迁州恐怕还需一日,要到今天晚上了。”
耶律璟心中一怒,正待发火,可转念一想,此事也真不能责怪耶律倌锡,便吁了口气,道:“抓紧运输。”
耶律倌锡暗自庆幸逃过一劫,偷偷擦了把汗回原位坐下。
耶律璟转头问耶律惕剌道:“凌晨的爆炸若不是百里无忌在毁坏火器作坊,那会是何原因?”
耶律惕剌答道:“这……臣不敢妄言。”
耶律璟皱眉道:“夜长梦多,朕担心百里无忌狡诈,到时不但走脱了他和柴荣,甚至迁州城都被其毁成一片白地,如此,朕可就真得一无所获了。可惜投石车不在,否则,朕今日非要填平迁州城。”
耶律倌锡一听到投石车就头疼,还好耶律璟一言带过,于是赶紧上前问道:“皇上,若真用投石车轰砸迁州城,火器作坊岂不是也毁于一旦?”
耶律璟冷冷一笑,道:“我契丹族人自来都是马背上渡日,没有火器时就能杀得南人落花流水,何须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