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明国百姓正拿着朝廷的债券等待着拿到朝廷承诺的土地。
可如果不接受投降,下令屠杀阻卜军民,这又如何叫百里义下得去手?
百里义只好令第一军暂时驻扎镇州城南,向百里无忌报信,等候新的旨意,并等待云扬、丁思觐的第二、三军到来汇合。
与百里义不同的是,云扬杀人是不眨眼的,他虽然一天到晚都是张笑脸,但明军中没有人敢轻视这张笑脸。
但云扬这次算是遇到比他更“狠”的人了,丁思觐所率第三军为了加快行军速度,一路上所遇阻卜牧民无论男女老少一律被拉去当民夫,若遇不从者,皆难逃一死。这还不算什么,更狠的是,为了节约粮食,这些被强迫当民夫的阻卜牧民只能每天得到半斤的口粮。
从丰州始,每百里一座堡垒,直到乌鲁古河以南,堡垒何止百个?而没有人知道,那些堡垒下面埋葬了多少阻卜牧民的尸骨。
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但如此一来,第三军的行军速度便迅速领先于第二军,云扬被迫“无奈”,于是只能效仿。
这方法虽然残忍,但无疑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四个月的时间里,从丰州北上的新军,迅速将堡垒修筑起来,无数的军械粮秣被运至堡垒中储藏起来。
也正因为这些补给粮秣,为这次北伐胜利奠定了基础。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浩瀚的时间长河中,无数的民族莫名其妙地消失。
也许,在这个时代,阻卜各部族也将会是其中的一部分。
这一路北去。大军经过之地,再无人烟,被俘获集结起来的阻卜人迅速被转移到燕云。然后再入高丽,准备向东瀛移民。
其实到这个时候。阻卜应该考虑得已经不是胜败问题,而是保全种族的问题。
但莫库斯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没有得到百里义明确答复的情况下,莫库斯同样选择的是等待。
为了安全起见,莫库斯还是下令让薛灵哥河南岸的十万大军南撤,同时下令土兀剌河西岸和镇州城中的溃兵一起西撤,一起拱卫大王府。
这本来也不算是昏着,集结主力拱卫大王府。无论怎么说都不能说是昏着。
但这战场上出现了一个变数,在薛灵哥河北岸与阻卜军对峙的十万斡朗改、辖戛斯联军,见阻卜军突然撤退,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如果渡河追击,势必会引起两军血战,所谓“穷寇莫追”。大量的兵员消耗不符合斡朗改、辖戛斯两国的利益,况且战局依旧不明朗,斡朗改、辖戛斯联军还想再等等、再看看。
但如果不追击南撤的阻卜军,联军又无法向明国交待,毕竟已臣服于明国。公然抗旨,面对近在咫尺的明军,联军还没有这种胆量。
所以。再三考虑之后,联军决定“追击”,但不是渡河追击,而是沿着薛灵哥河向西“追击”。
美其名曰“迂回、包抄”。
这本是联军消极怠战之举,却不想无意中截断了莫库斯西逃之路。
身在大王府的莫库斯自然不知道唯一的退路已经被十万斡朗改、辖戛斯联军截断,他依旧在期盼着明军能接受阻卜的投降,然后撤军。
而迅速回师的两路大军,也让莫库斯无形中增添了不少底气,毕竟新军人数相对于阻卜军而言还是劣势的。
这一等。莫库斯整整等了半个月。
等来的不是百里无忌的旨意,而是云扬、丁思觐两路新军的到来。
而云扬、丁思觐两路新军的北进路途与百里义不同。百里义的目标是攻克镇州,然后从大王府东边侧击。而云扬、丁思觐两路新军则分别顺乌鲁古河两侧北上,隔河相望、左右呼应。
三路大军会师之时,当百里义将阻卜大王莫库斯欲归顺的意图告诉云扬二人时,被云扬二人一口回绝。
云扬的意思很简单,出发前皇上就交待要将所有阻卜牧民移民至东瀛,如果接受归顺,明国发行的债券如何承兑?再加上前两年,云扬在西域、河西之地与来犯的阻卜军数次交战,麾下将士皆有伤亡,正无处寻保仇的机会,哪会如此轻易应允阻卜的归顺请求。
丁思觐则说法有些不同,他无论从官职还是履历都无法与云扬、百里义比肩,但他现在一样是新军第三军的统帅。
他本就期待这次北伐能建立卓越功勋,以奠定自己在明*队中的地位,哪想刚到阻卜大王府,就听到阻卜要归顺,如此一来,这战功就与他无一毛钱关系了,丁思觐自然不肯同意阻卜军归顺,他一力反对,坚持要彻底歼灭阻卜军。
这归顺与一般意义上的投降不同,国家归顺,即是臣服于对方,但依旧由自己治理,最多不过是每年岁贡,还有就是礼节上的一些事。
甚至明国为了安抚,还得出点血给其一些奖赏、援助。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百里无忌肯定不会干,百里义自然也知道百里无忌不会干。
三路大军两路统帅反对,百里义自己也觉得胡人善变,投降之事不靠谱。
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三人一合计,便决定拒绝阻卜归顺的请求,下了最后通牒,三日之内,若阻卜全军不弃械投降,听候处置,明军将发起总攻。
莫库斯得到回应之后,便感觉到这次明军的来意与前朝不同,这支明军那是要斩尽杀绝阻卜各族啊。
莫库斯与各部族首领一合计,打算不管如何先打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