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忌一愣,这次决战,乃双方实力对决,些许小计小谋已经无关大局,但既然陈抟开口,自然也卖其一个面子,百里无忌微笑着道:“道长请讲。”
“天下虽然明、周、辽三分,但宗教却是不分国家民族的,道教在辽国也有众多道众,或许可在私下为陛下报个信或者点个火,做些后勤之事。”陈抟微笑着说道。
百里无忌听了深以为然,外敌可拒,家贼难防,纵然不能搞乱辽国上京,但完全可以对上京以北的辽国各个主要州城进行扰乱,使得此次决战事半功倍。
百里无忌于是问道:“道长要去为王朴诊治,此事……?”
陈抟笑道:“老道此次来带了一个弟子,名种放,就在帐外等候,若陛下不反对,可令人将其传进帐来。”
百里无忌哪有不答应之理,令亲卫传种放。
一会儿,亲卫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进入帐中。此人四方脸,浓眉大眼,高鼻阔嘴,虽然一身道服,却无一丝道士的味道。
百里无忌审视之间,且听陈抟解释道:“陛下,此乃老道大弟子种放,虽是道门子弟,却不喜研习道术,尽从老道处学了些儒、医之术,老道方才所说之事,可由他代为完成)”
百里无忌慢慢走到种放面前,问道:“种放,朕问你,你打算如何暗中率领辽国道众扰乱各州?”
种放低头一揖道:“回禀陛下,辽国道众分为三种。一乃契丹、乌古等胡人;二为胡化汉人;三为沦陷辽国心向中原的汉人。要扰乱辽国,必须分而领之,率第一种人声讨当今辽帝残暴;率第二种人抗议地位低下;率第三种人谋动暴乱。”
百里无忌闻言对陈抟笑道:“道长名师出高徒啊。种放。朕留下了。”
陈抟谦逊地说道:“顽徒而已,既然入了陛下法眼,老道就将他留给陛下了。老道这就告辞向开封府去了。”
百里无忌与种放将陈抟送到帐外,然后回到帐中。
百里无忌心中自然知道陈抟将种放留下不单单是为领道众为自己出力的原因,更主要的是陈抟必须在自己身边留下一个人,为他自己也为道教争取更大更多的利益,同时。种放将做为他的代言人向百里无忌做出些谏言。
百里无忌知道但不想理会,见到种放第一眼,他觉得此人可用。可大用。
“种放]”
“贫道在。”
“自此时起,你不可再称贫道,须改口称臣。”
“贫道……,臣领旨。”
“朕授你北地义勇军使、招安使之职。你可携带五百人潜入辽国地界。按你方才所说,对辽国各州进行扰乱。五百人员你可去军营中自行挑选。相关事宜,你可全权处置。”
“谢陛下。北地义勇军使之职臣愧领了,所谓名正则言顺。不过五百军士则完全不必,潜入辽国,带如此多的人,况且是从军之人,再如何装扮也是一眼就能识破的。恐怕未进辽境就被发现,反而不美。”
“哦?难道你要孤身前往?如此。恐怕太过危险吧?”百里无忌倒不是真担心他的安全,而是担心种放孤身一人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陛下放心,臣虽然只身前往,但辽国道众遍布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是臣的道友。与军士相比,他们本就是百姓,行事更为方便。”
百里无忌表面上点头,但心中却一惊,辽国遍布道众,周国柴荣灭佛,只是不知明国道众有多少?
种放仿佛看出了百里无忌的心事,特意解释道:“天下入教者,十有**或遇不幸,或前程不顺,或遭受迫害等等,真正一心向道者稀少。明国百姓丰衣足食,故入教者千中无一,臣恭贺陛下。”
百里无忌虽然不太信种放此话,但被种放的马屁拍得心情舒畅。心想这种放确是一个人才难得,虽然一副粗犷的长相,但实则心细如发。
百里无忌道:“既然如此,你便自便吧。朕等着你传来捷报,为你庆功。”
种放应道:“臣领旨。”
……。
半月之后,二月十五。
六十万早已枕戈待旦的辽军憾然南下,泅渡潢河。
耶律璟征召了八十万大军,本欲令其全部南下,但终究因为西面武行文部和右面的百里康部牵制,向两侧派出各十万大军对抗。
而此次南下的六十万辽军统帅是耶律璟突击提拔的新人,耶律休哥。
耶律休哥祖父为隋王耶律释鲁,父为南院夷离菫耶律绾思。耶律休哥作战勇猛,料敌如神,每战胜则推功于将士。身经百战,不滥杀无辜。在戍守北边室韦部时,省赋税、恤孤寡、劝农桑、修武备、均戍兵。可谓年少即有公辅之器。
两年前,室韦部叛乱,耶律休哥随北府宰相肖斡讨室韦,叛平兵还。依功被耶律璟封授典宿卫详稳,视为心腹中的心腹。
此次上京政变,罢去了耶律惕剌的兵马大元帅之职,耶律璟忌讳大元帅的称呼,故提拔耶律休哥为夷离堇(辽官名,各部军事首领)、护国大将军,率六十万大军与明国决战。
百里无忌听到耶律休哥这个熟悉的名字时不免大吃一惊,这种熟悉并非来自现在,而是以前的时代,历史中这个名字曾经令御驾亲征宋太宗赵光义臀部中箭只能乘坐驴车仓惶逃走。虽然此时耶律休哥还未出名,但却令百里无忌心中起了深深的戒备之意。
一开战,辽军就是倾囊而出,在仪坤、龙化二州间的潢河上,数十万辽军泅渡南向。一时间,如虫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