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一条布巾,过去帮严力打理湿头发,青灵等人忙着重新给她准备热水。
“娘子,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洗澡?那么大的浴盆,装得下两三个人呢。”身前一直没有吭声的人忽然冒了一句。
“傻瓜,人长大了,都该有自己的私密,不许别人随便碰触或是看到自己的身体,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她讪笑,不知如何教他,究竟什么人必须设防,什么人又可以不设防,她怕自己教不好,反倒误导了他,干脆一概而论。
“你喊我傻瓜?”他回头,清纯的眼光透着疑问,含着委屈。
“阿力,爱你的人口中的这个‘傻瓜’,并不是真的说你傻,那是因为她心中爱你,同旁人是不同的。”她冲他微微笑着。
“那,娘子是爱阿力的,对吗?”他眼中委屈一扫而尽,甜甜地笑起来。
她愣了一瞬,点点头:“……嗯。”
“阿力也爱娘子。”他果断地点了一下头,忽地又像是想起点什么,蹙着眉头问:“那方才娘子为何叫青山进来,他还替我搓背呢。”
她张了张嘴,竟哑了口,心下长叹一口,道:“因为青山是你贴身服侍的小厮,且他与你同为男人,除此之外,旁人都不行。”
“哦。”他似乎懂了,没在问其他话,回身乖乖地站直了,让她给自己擦头发。
她抿唇浅浅笑了笑,抚着他如墨的长发,心底有一丝丝难过,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心智竟然只有五六岁,老天爷究竟开的什么玩笑!
她帮他把头发梳理好,在发梢扎了条锦带,才进里间去沐浴,等她出来时,严力已倒在榻上呼呼大睡。
熟睡中的他,恬静俊美,面上还带着一丝满足,与常人一般无二,看了令人不禁怦然心动。
她坐在床头,出神地望了他许久,才在他身旁轻轻躺下。
感觉到身旁的温度,严力很自然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她不自觉地挣了两下,他搂得更紧,她只得放弃,安静地窝在他怀里,一阵睡意渐渐袭来,朦朦胧胧的便睡了过去。
“斓儿……”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唤。
她从梦中惊醒,抬眼望望窗外,幽静的月光透过窗棂,投射到榻前,她回头看看严力,他一直睡得安稳,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她以为刚才听见的那声呼喊,只不过是在做梦,便又闭上眼睛准备再睡。
“斓儿,是娘,你出来一下。”又一声低低的,压抑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
娘?这个称呼让她感觉好陌生,自醒来之后,任何亲情友情,都离得好遥远,虽然知道自己有爹有娘,有兄弟姊妹,但他们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说,似乎只是一个遥远的存在,甚至只是一些简单的称呼而已。
虽然感觉不到亲情,但不代表它不存在,听见娘的呼唤,她心头一紧,诧异娘亲为何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还这般神神秘秘?莫非是翻墙进来的?
这高墙内院的,她如何进得来?为何不正大光明地将她叫回娘家,偏偏要这般神神秘秘地亲自前往?
实在匪夷所思!
她起身下床,开门来到院中。
月光下,一个身型高挑的年轻女子,她容貌姣好,双眸明亮,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半点不像平常人家的普通妇人。
她脑子没有任何关于这位娘亲的记忆,再者,这位娘亲委实太年轻了些,她不敢确定,试探地唤了一声:“娘?”
“斓儿,娘要闭关,特来与你说一声。”那女子眼中有浓烈的慈爱,却没有半分留恋和不舍。
她心中‘咯噔’一下,没有明白她的意思,问道:“娘要闭关?”
那女子嗯了一声,道:“娘的事暂且不急,最近参悟了一些心得,需闭关一段时日,最迟一年,娘便来严府接你。”
她越听越糊涂,看着这位陌生的娘,问:“娘,我没懂您的意思,娘要接我去哪里?”
那女子柔声笑道:“你这傻孩子,之前娘说的你都忘记了么?好吧,那娘便在与你再说一次,你记住了,那严力并非天生就傻,你得帮他恢复正常,娘的业报才算是真正圆满了。”
听见严力能恢复正常,她心头一喜:“那我要如何做才能帮他恢复?”
那女子定了定神,面上有些疑惑,看着她道:“今年七月十五正午,用一口大锅,将他蒸上半柱香,期间…”
不待那女子将话讲完,她便惊诧地问道:“娘,他是人啊,不是包子馒头,如何蒸得?”
她满脸的惊悸表情,竟是在怀疑自己娘亲是否疯了一般。
见她这般问话,那女子愣了一瞬,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忽地上前一把擒住她的手腕,一探究竟。
随即咦了一声,道:“奇了,竟是夺舍,鸠占鹊巢,”接着又咦了一声,惊诧道:“为何会有一丝神息?!”
那女子眉头紧蹙,神色惊诧不已,专注地探究了一番,良久才叹道:“竟然换了人,也罢,不如现在便接走霓儿。”
她完全不懂娘亲在嘀咕一些什么,呆愣地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一阵摆布。
片刻后,那女子收手,轻声道:“丫头,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魂魄,但你占用了我女儿的身体,既然如此,你便得替她完成余下的事情。”
听到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她顿觉很是不可思议,甚至诡异至极。
她不知道是娘亲疯了还是自己疯了,糊涂得紧,讷讷地轻唤一声:“娘?”
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