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不明就里,反而认为青鸾最是贴心。还另外给了她一小罐碧螺春,笑着点头离去。看着惠妃淡然的背影,青鸾忽然觉着自己有些狠心。为了一个所谓的理由,却要这么陷害她。
好吧,后宫中至少要先占据主动权。不然被别人抢先,可就真的成了砧板上的鱼儿了。不管如何,青鸾都是为了巩固楚云宏的皇权。这条道路上,的确是要牺牲太多的人。
花落,叶碎,风冷,渡头馀落日。光影夹杂,在池塘上泛起粼粼波光。岸边的太湖石静静矗立,折碎了一地的海棠花落。风吹起,淡淡落花香。凌乱的团团光影,在此时变得涟漪圈圈。
储秀宫处传来低沉的咳嗽声,皓雪连着三天高烧不退。咳得痰中带血,玖月越发惊恐起来。须知道少年吐血,自是命不长已。遂忙忙的去请了刘子凡来,另外还通知了青鸾。
及至青鸾赶到的时候,刘子凡刚刚把完脉象。玖月甚是担忧的询问病情,但见刘子凡只是长长的叹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玖月的心,瞬时凉了半截儿。刘子凡医术高明,如今却也是回天乏术了。
“微臣这里开了方子,你只是让皇后暂缓病痛罢了。”刘子凡说着,便吩咐内侍前去熬药。谁知汤药才一断上来,送进皓雪的口中时。皓雪竟是喉头一紧,头脑立刻昏了过去。
刘子凡忙上前压住皓雪的胸口,上下做了几次复苏工作。只是时光滴漏,刘子凡眼看着皓雪的眼神散乱。却也只是无能为力,艾灸也好,灌药也罢,此刻都是无用功了。
“娘娘,娘娘——”玖月抚着皓雪渐渐冰冷的身体,泪水忍不住滑落脸颊。她想着先前皓雪对自己的好,如今就这么去了。只觉着一切都是梦境,或许梦醒来就可以看到皓雪的笑了。
青鸾亦是心知肚明,她送去掺杂在海棠花间的七色海棠。已经经由惠妃的手,送来了储秀宫。这七色海棠生在惊蛰之后,带着露水的毒素更加猛烈一些。只是没想到,皓雪竟然会就此断送了性命。
“你先不用悲伤,”刘子凡抚了抚皓雪的鼻息,缕着胡须沉声道,“依老臣看来,皇后只是深度昏迷。若要唤醒她的话,除非是找到相应的解药才可。否则一旦超过一个月,可就真的送了命……”
听到这里的时候,青鸾算是有些不甘心。当初说好的,让皓雪一招毙命。哪里会想到,皓雪竟然残存一缕生的希望。她不觉暗里咬紧了牙关,握了握拳头,思考着接下来究竟该如何。
“如今只好先禀报皇上,”刘子凡建议道,“再将皇后移居暖阁内,用炭火熏染身子,也好有利于尽快恢复。”好吧,刘子凡的建议让青鸾愈发恼恨,暖阁可是她的寝宫呀。
青鸾不觉暗里嘲笑自己,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她本想着害死了皓雪,来指认李家的罪证,自己也可以长久的留在楚云宏身边。谁知道反过来却是皓雪得了好处,移居到自己的暖阁中!
“这样不大妥当,”青鸾上前细细分析,“如今皇上在筹备春耕一事,而且每晚批阅折子,最是厌恶有人打扰。如今将皇后移居暖阁,岂不是扰乱了皇上的心么?”
玖月听了这话,立刻反驳道:“皇上自会有主见的,何须你来指手画脚?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小侍女!”许是玖月着急了,她从未说过如此发狠的话来,着实让青鸾吃了一惊。
烛火长长,寒夜漫漫。半空中竟是飘洒下绵绵春雨来,早晚温差甚大的春雨,在今日却是变得格外寒凉。院子里的几株海棠花,早已经是坠落一地。池塘里,泛起点点微波。
御药房里,刘子凡正在细心的翻看古籍医术。或许上面会有记载的解药,周围静极了,只可以听到细雨拍打窗子的声音。彼时廊檐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有内侍通报青鸾来了。
“倒是辛苦大人了,”青鸾一面说着,一面坐下来道,“不知大人何事找我?或许我可以帮的上忙的。”隔着一道烛火灯影,青鸾看到了桌案上的那些白色粉末,有些像是罂粟粉。
但见刘子凡指着那些白色粉末,谨慎地问道:“昨日玖月来说,这些天皇后服食的七色海棠,是你从李贵人那里得来的?听说你关押了李贵人,一直在找寻解药对么?”
这个玖月倒真是说了出来,也这正是将嫌疑,转移到红袖这里最好的机会。她自己亦是皱起眉头:“起初是没有法子……我也并不知道,若不是请了大人前去把脉……解药,李贵人不肯交出来……”
刘子凡听了这话,不觉沉默许久。他在古籍医术上翻找,并未找到关于七色海棠的任何记载。如果一个月内找,青鸾不觉在心里暗暗窃喜。不到解药的话,皓雪就要魂归黄泉了。“这是从海关,查来的罂粟粉。”
是了,桌子上正是商人私自贩卖的罂粟粉。而且据刘子凡交代,这批罂粟粉是被装在盐帮的货物随京北上而来的。一路上车马随从,驿站伙夫,人员庞大,根本就查不出来幕后指使。
“不过既然是从李贵人处得来,你为什么不上报皇上?谋害皇后可是杀头的大罪呀!”刘子凡暗暗提醒道。谁知道青鸾却是镇定自若,云淡风轻道:“我本就是要让皇后死了,才可指认李家的罪证。”
这番话从青鸾口中说出时,刘子凡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不敢相信,这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