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说什么,在宫里后会有期的话,”锦瑟边想边说,“一个商人督造茶庄不足为奇,怎么还会进宫呢?”自然,锦瑟也没多大在意。毕竟入宫这些天,也确实没见到过他。
夕阳余晖,北雁南飞。草木摇落,清露为霜。苏泽义沉沉思索了会子,方才明白离若为什么。非要调查萧誉轩的身份,大约就是怕锦瑟与萧誉轩互相勾连,做出对苏家不利的事情,将苏家拉下水吧。
“若儿说你要为素兮报仇,就到了李惠妃身边,”苏泽义深吸一口气,小心提醒道,“李家如今还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万事小心。萧誉轩那边,你也给盯着一些的好。”
锦瑟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苏泽义离开。此时风起微末,梅花飘散空中。锦瑟望了一眼苌华苑中的身影,似乎寻到了温暖的期盼。不过她没有忘记,自己当初入宫的目的。
阳光晴和,柔暖的挥洒在水塘上。今年的冬天格外柔和,如春日般。梅花也开得刚刚好,经过前些天的冰雪洗礼后,开得更加旺盛了。朵朵白梅绽放宫苑,好一片香雪海!
下午的时候,锦瑟要去浣衣局取惠妃的褥子。这些天惠妃发了高热,浑身冒着冷汗。锦瑟此时心里还巴不得,惠妃病得更重一些呢。想到这里的时候,她不觉放慢了步子,褥子晚一些取也无妨。
“皇上可是在景和宫?”彼时秋影急匆匆的跑上前来,疑惑的质问道。锦瑟不知何事,随口说道:“惠妃娘娘昨儿个高热不退,皇上还正守着呢,我这不出来取褥子回避一下么?”
秋影听了这话,一时满心沉重。她本要想着让锦瑟,带着自己去往景和宫的。要知道青鸾此时正在暖阁,等着楚云宏的到来。可是秋影张了张嘴,又急急地飞奔而去。
不明就里的锦瑟,还只当是什么事儿。刚好她又不愿看到惠妃病好的模样儿,遂故意走进景和宫。对楚云宏道:“才刚秋影来的匆匆,像是什么事儿要找皇上。如今前去暖阁了……”
暖阁?楚云宏才要端起汤药的手。立刻停在了半空,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青鸾。于是立刻将药碗递给锦瑟,吩咐她好生照顾惠妃。自己大踏步的离开了,独独留下惠妃一人落寞的眼神。
枯叶泛黄,一路梅花香。想到青鸾可爱娇俏的模样儿,还有她时常照顾自己的情景,楚云宏恨不得三步并做两步的往暖阁疾步而去。他一直以为这是梦境,及至推开门子,看到厅堂的秋影时,楚云宏才信了。
秋影本想劝解青鸾,体会楚云宏的苦心。如今见楚云宏来了,立刻收回了方才的话,借口沏茶而退了出去。此时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桌案上的檀香散发着袅袅青烟。
“鸾儿是你么?”楚云宏偎依着青鸾身边坐下,细细的看着青鸾的模样儿。但见今日的青鸾,穿着一身素色的绵裙。坐在软榻上,正在静静地做着刺绣。脸颊红润,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
“鸾儿的手真巧,”楚云宏忍不住夸赞,他看到那条云纹汗巾子,在青鸾的手中来回翻转,很快就绣做了一朵绿萝花。但见青鸾抚了抚额前的发梢,然后莞尔一笑。
“皇上的汗巾子花纹都掉了色,若是扔了岂不可惜。我上次给浆洗了一番,重新打好底色,按照原来的纹路绣一绣不是更妙?”
依着青鸾的话去看,楚云昭果然看到。青葱色的汗巾上,已经被青鸾灵巧的手儿,绣了大半儿丝线。果然与新缎子一样,楚云宏不觉心里满是幸福:“朕那一世修来的福气……”
“待会儿皇上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腰身。”青鸾将最后一根丝线打结,然后用小剪刀轻轻剪下。又重新抚了抚汗巾,方方正正的叠好后放在衣橱,心里顿觉轻松许多。
湿漉漉的空气里,氤氲着一份潮湿的味道。才刚露出来的太阳,很快隐没在云间。于是空中飘起了细小的雨滴,许是空中水汽的凝结,落在枝头上的时候就化作了雪花。
这北国的天气,还真是阴晴不定。看着雪花在空中翻飞,萦绕着梅花旋转。着实别有一番景致。于是随着青鸾的回宫,日子又重新开始起来。晚间在暖阁掌上灯烛,点燃一炉熏香。
铺床叠被,用暖炉铺在褥子里,再熬煮晚茶,准备洗漱的热水。原本清冷的暖阁,被青鸾整理的温馨如春。等到楚云宏批完折子回来的时候,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青鸾弯下腰身,将白日间做好的汗巾子给他系在腰间。左右端详了一阵子,方才自语道:“还算是合适。”“鸾儿做的都是好的!”楚云宏忍不住拉着青鸾的手,爱宠的说道,
她只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的推开楚云宏的手。然后端来热水,用小手巾为他擦手。口里还说着:“只要是皇上喜欢就好,我怕我若走了,这些针线活儿就没人做了。”
“你说什么?”楚云宏原本洋溢幸福的笑,忽然变了脸色,“走?走去哪里?你要跟谁走?”仿佛青鸾的到来,楚云宏从未问过原因。他以为是青鸾在乎他,才要回来的。
青鸾思虑了会子,方才深吸一口气:“我已经想好了,三天后就跟昭哥哥离开这里。这些天回宫,就是为了把宫里的一切打理好。”这是她深思熟虑过后,才鼓起勇气说的话。
岂知楚云宏立刻恼了起来,他一把将青鸾抓起,按在床榻上。用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低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