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轻轻扣了扣门,然后就再次听到了那如夜莺般好听的声音“公子是否睡下了?”
公孙白羽应了一声:“是青青姑娘,请稍等”。他不动声色的脱了外袍,自书架中随意拿了本书翻开一页放置在榻上,后不紧不慢的去开了门。就见青青端着一盘滴酥鲍螺站在门外,“榭主此刻正在房中看书,突然想到公子有吃宵夜的习惯,便叫我送来些。”
她依旧是白日里那身黄色的衫裙,不同的是施了脂粉,变得娇俏起来。她以为打扰到了公孙白羽休息,不由面色一红“打扰公子休息了”
公孙白羽自她手中接过食盘,淡淡一笑“自离了水榭,人也越发的懒散了。姑娘请进”
青青此时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离开,此时天色已晚,自己一单身女子贸然进入一单身男子的卧房,未免不合礼数,怕他心生误会,看轻了自己。另一方面,自己又确实有些要紧的话于他说,出于私心,也想与他多相处一时片刻。见他邀自己进去,言语间坦荡,心想原是自己小气未免多虑了,不由又是面色一红,进了房内,站在一处不动了。
公孙白羽将食盘放在桌上,自桌边坐了下来,伸手拿过一个杯盏,自茶壶中斟了些茶。他皱了皱眉,有些歉意的说道“茶凉了”
青青并不在意“无妨,我也未觉得口渴”
“姑娘请坐”公孙白羽示意她坐下,她依言自他对面循规蹈矩的坐下。
公孙白羽自食盘中拿起一个滴酥鲍螺递于她,她笑着摇了摇头。他便将那滴酥鲍螺放入自己口中“这滴酥鲍螺是姑娘做的?”
青青点了点头。
“好吃的狠”这句言词简单的赞赏却是发自他的内心,她心里很开心,面上却不露声色,静静看他将那一盘滴酥鲍螺吃光。
公孙白羽见她坐在那里不说话却也不走,心中已猜到她有话要对自己说。且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只能随意找个话题先与她聊了起来“以前只知道姑娘文采飞扬,一只判官笔不为江湖恩怨只为诗词歌赋,今日才知姑娘厨艺也是了得。”
“以前在水榭都是明月姐姐做滴酥鲍螺给你们,你自然不知道了”原是一句恳切的话却有些暧昧在其中,青青话一出口,便意识到多有不妥,脸上又是绯红一片。
公孙白羽淡淡一笑:“有劳青青姑娘了”
青青见他已无话可说,意识到自己该走了,看似有意无意一句:“榭主今日夜宿书房,公子不要去吵到他,惹得他老人家不开心”
公孙白羽一笑点了点头。
青青站起身来又说了一句:“最近水榭中有些不太平,怕是有贼人混了进来,还请公子不要四处走动”
公孙白羽跟着站起身来,有些不解:“什么样的贼人?”
“觊觎塔中宝物的贼人”青青想说的话都已说完,对着公孙白羽行一万福。
公孙白羽自也不会再留她,只说了一句:“多谢姑娘的滴酥鲍螺”
青青一笑,转身走了。
公孙白羽关上门暗自思忖,有明伏在,哪里能混得进来什么贼人。她方才的一番话,分明是在暗示自己塔中有宝物。虽与青青自幼一起在这水榭中长大,平日里却从不亲近,甚至有些生疏,不知道她这番提醒是真是假。她素不像是狡诈之人且形势所迫,不得不信上一回,公孙白羽主意已定,吹灭了灯,披上外衣,掩上了门,径直去了塔。
夜色下,他走得很快很小心,一路顺利并未遇见他人。距那座塔不远的距离,就见一束光芒自塔中直冲上天,照的那片黑夜如白昼通明。公孙白羽暗自称奇。在水榭这些许年从未见过这光束,即使刚刚这一路走来,也全然未曾看到,直至过了密林,方才发现。虽明伏明令禁止夜间在水榭中走动,但这么明显的光束如何能拦得住,想是这密林中定布设了下什么暗障。
这座密檐塔,公孙白羽并不陌生,却在此时方细细打量起来。这座密檐塔与平日里见过的那些塔略有不同之处,只见塔身三层外有建有一圈平台,平台上正西与正东方向分别铸就了一龙一凤,四周用铜铸的雕花栏杆围了起来。若是白日里看那一龙一凤觉得恢宏大气,而在黑夜中,却诡异异常。
公孙白羽就在这诡异中进入了塔身一层,除了塔口,三面均是石壁,正中的石壁上刻了道家的金光咒。公孙白羽不用点燃火折也能将塔内情形看得清楚,想是这塔中光束的原因,这塔自然不会只到这一层,定有暗门或机关,只是他完全不懂机关之术。他探寻了一番,毫无结果,不由想念起上官瑾来,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只能稳稳心神,再细细摸索起来。
那石壁光滑,且有着微暖的温度,再看那雕刻的金光咒,笔锋犀利,想那雕刻之人即便不是明伏也定是江湖中顶尖高手。公孙白羽顺着笔锋一路摸索下去,直至到了“金光速现,覆护真人”一句末了,就见一个锁孔。公孙白羽不禁一笑,这锁孔就明晃晃的在这里,原是自己未曾看到。虽是寻到了机关所在,但是他也不懂开锁之法。
他细细看着锁孔,只有几分长度,若不是细细看来,很难注意得到。那锁孔纤细,与自己带着的玉髓大小相仿。会不会有这么巧呢,公孙白羽心想。这玉髓原是自小就有的,几折弯曲且无规则,原是看不出什么形状,在今日一想,竟是有几分像钥匙。他自脖颈上摘下玉髓,插入锁孔中,果真不大不小,玉髓向右一转,就见刻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