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聘婷回到洞中的时候,元瑶已经醒了,此刻她又站在石壁前专心致志的看着武功招式。
穆聘婷没有打扰她,自顾在瀑布前一颗一颗的洗起了野果。她细得很仔细,又或者说是洗得很慢,一手绢的野果,她居然洗了好久。洗完果子后便没有事干,见元瑶依然站在那里看武功招式,顿觉无趣,遂招呼道“小姑娘,来吃些果子”
元瑶闻声过来,自石桌上坐下,拿起一个果子,细条慢里的吃了起来,边吃便问道“姑姑,你的故事还没讲完”
见元瑶又问起,穆聘婷心里竟然很高兴,那在心中尘封多年的往事让她再次沉浸在回忆中,仿佛又重新经历了一次,她竟如小姑娘般有些羞涩,继续讲了起来“我见那人只是一个书生,断不会知道许多,遂不再理他。出了客栈,竟迷失了方向,走了许久,也未寻得一条大路。那人也似迷路的样子,一直在身后远远跟着。我不由心中恼怒,向他喊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他止了脚步,回道,我看你好像迷路了。我心中暗想,你一路跟在后面,不也是迷路了吗。那书生又向前走了几步,说道,你要去哪这的路我熟得很。莫非他不是迷路,那么跟着我做什么,我问道,那你知道九天幻境如何走吗?谁想,他愣了一下,竟点了点头。见他只是一弱势书生,竟会知道九天幻境,不知他是深藏不露,还是随口诳我。但眼前无法,顾不得许多,只能试上一试,于是我说道,那劳烦你带路了。书生竟没问我去那里做什么,只向身后一指,我们走反了。”
穆聘婷停了停,见元瑶瞪圆了眼睛,听得入神,遂又继续讲了起来“那条路好像没有尽头,我们走了好几日,都没见到一条明路。饿了只能吃野果,渴了也只能吃野果,渐渐地我没了气力,躺在地上就不想再起来。他伸手来拉我,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问道,你是何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路。他没有回答我他是谁,只说到,再走一天,就到了。无论是真是假,我都没有力气在走下去了,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待我醒来,却是舒舒服服的躺在了一张床上。那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我打开门站在门口,外面是一片青砖红瓦的屋宇。隐约中见一人撑伞自雨中而来。”
讲到此处,穆聘婷忽然停了下来,好像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元瑶见她的脸微微泛红,便又好奇的问道“后来呢?”
穆聘婷佯装咳嗽了几声,待心绪平稳之后,又接着讲道“那人便是同行的书生。他见我一笑,问我可好些。我反问他,这是哪里。他说,这就是九天幻境。他见我皱眉,又笑了一下,问这里没有红楼绿瓦与仙雾缭绕,是不是心里失望了。眼前的九天幻境确实不是我心中想像的样子,是什么样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是不是真的是九天幻境,还有眼前这个人,他是谁。我问道,我如何知道这里便是九天幻境。他想了想,说道,若你相信,不是也是。若你不信,是也不是。”
“那你相信吗”元瑶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相信他,而后来的事实证明,那里确实就是九天幻境。自那天起,我便在那里住了下来。几日后,他终于忍不住问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告诉他了?”
穆聘婷点点头,“我据实说道,我来这里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总劫梓州穆家的茶叶。只见他苦笑了一下,说了三个字,我没有”
“你相信吗?”元瑶又问道。
穆聘婷又点了点头“我又相信了他,便很开心的问他,那你能帮我找到劫茶的真凶吗?他竟摇了摇头。我心中有些失望,又有些恼怒,便对他说道,既然不是你,那我就回家了。他也不挽留,慢悠悠的说道,我送你。我又莫名有了些开心。就这样,我们再次结伴而行,只是这次不如来时那般匆忙,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回到梓州的时候已是半个月之后”
“后来怎样了”
穆聘婷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那想与他人分享的已经说完了,至于后面发生的事,她不想再讲下去,只说了一句“乏了,不讲了”,便站起身来,想要到石床上躺着。怎料却被元瑶一把扯住衣袖,“姑姑,后来怎么样了?”
穆聘婷见元瑶对于后面的情节突然关切起来,不由觉得奇怪,只见她脸色涨的通红,显然并不是只为了听故事这般简单,心中暗想,莫非这小丫头真的知道什么,那不如都讲给她听,看看会怎样。想到此处,穆聘婷又重新坐回石桌旁,接着讲了起来“那日的梓州,也下着雨,他撑着伞将我送至家门外,我竟不愿他就这般离去,借故挽留他,要他等到雨停了再回去。他原是不愿意的,无奈我扯着他的衣袖不放手,恰此时我父亲自门内出来,见到他先是一愣。原来他俩竟是认识的。我对父亲说,劫茶之人不是九天幻境中人,父亲很高兴,硬要留他住下几日。他虽不愿,但还是在家中住了下来。雨一连下了几日都没有停。终有一日他对父亲说,他要走了。父亲的脸色很不好看,说到,这雨到了明日或许会停。我在一旁帮衬道,那就再住一日,不论明日雨停不停,都让你走。”
穆聘婷叹了一口气,走到瀑布边,半响没有说话“我原是不该硬要留他下来的”
“那日发生了什么”
穆聘婷沉默了片刻,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那日深夜自他房中发出一声惨叫,先是被那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