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白羽坐在院子里,低头用一块上等的绢布擦拭一把长刀。云溟在房内向他看了半响,又回过头来背过身去拿了一个杯盏斟满了茶水。他没有立即将那杯茶送给院中的公孙白羽,而是望着那杯盏若有所思。他思虑了许久,以致于那杯盏中的茶都凉了。他又自桌上拿起了一个空杯盏,再次斟满茶,又将手探入怀中。
“云溟”
听到公孙白羽在唤自己,云溟忙缩回了手,回头见公孙白羽并没有看他,不由长喘了一口气。
“夏姑娘要的那草药,你得了空就给她送去吧”
“ 我现在就去”云溟端着那后斟的茶走了出来,将杯盏放在公孙白羽面前的石桌上,又去寻了小锄头埋头挖起园中的草药来“夏姐姐最近来得越发的少了”
公孙白羽没有说话,仍是低头擦拭长刀。
云溟见他不说话,回头头来,见那长刀被公孙白羽擦得锃亮,就连那个缺口也是亮闪闪的,他微微皱了皱眉,心想“她或许该来了”
公孙白羽虽没抬头,却听出云溟没了动作,便又催促道“去吧”
云溟忙回过神来“好了”,说完便手脚麻利的将挖出的草药放在竹篓里出了院子。
没过多久,又远远听到一阵脚步声,公孙白羽低着头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那脚步一顿,来人不是云溟。公孙白羽猛然发觉,抬起头,就见一身素白的女子站在院门口。那女子头发高高挽起,不着任何饰物,恍若自天上走下来的仙女,只是她手中不适宜的拿了柄长剑。
“你来了”公孙白羽放下手中的长刀。那女子的目光落到那长刀上,一笑“这消息送的还是真快”
“你终还是寻仇来”公孙白羽站起身来。
“不然呢?任你们逍遥快活”女子显然很开心,她见公孙白羽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不悲不怒,不由不开心起来,又说道“你的武器呢,不如你就拿这把刀替裴闻报仇吧”
公孙白羽果真依然拿起了那把长刀“也好”
女子面色一变,剑穗一甩,长剑直奔公孙白羽面门。剑气来势凶猛,公孙白羽以长刀横面抵住剑锋,连连被逼退了数步,未曾想她的武功竟如此精进,他心生奇怪,再不敢轻视与她,只唤了一声“元瑶”
那女子正是元瑶,她见公孙白羽唤了她的名字,只嗯了一声,剑锋一转,将那长刀划出一道火光。
公孙白羽不与她正面交锋,将长刀抛向空中,以内力催动长刀直逼元瑶。
见人刀分离,元瑶只能先解眼下之急,她腾空而起,一脚将踢向那长刀踹偏了方向,那长刀直直落下,插入地面。公孙白羽值此空当,退出数米之外。
“你躲什么?”元瑶双眉一挑。
“这刀太重”公孙白羽淡淡一句。
“裴闻死的时候,也说了一句这刀太重,”元瑶极是开心的一笑。
公孙白羽面色惨白,只觉心口一痛,他长袖一甩,那入地的长刀拔地而起飞回他手中,他手持裴闻的刀劈向元瑶,元瑶如燕子般灵巧的直直向后退去。那刀锋虽未触及到她分毫,却将她面前的土地劈出一丈多深的裂缝,仿若两人之间那无法跨过的沟壑。见他恼了,她却又是笑了:“公孙白羽,拿出你的本领,莫再躲躲藏藏”
那刀确实太重了,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你我必要如此吗?”
“不然呢?莫非你有什么办法让惨死在你手中的那些元家的人再活过来吗?我是没有办法让裴闻再活过来”
她反复提起裴闻,便同于已在他心中刺过千万剑,他眼中的目光坚定起来,这生死一战终是躲不过,他将手中的刀一横,以破竹直势再次攻向元瑶。她也不躲,手持长剑直直刺过来,誓要非你死便是我活。他却觉得这种方式太过粗糙,在中途弃了刀,侧身避过,却见她脚步一移,如一阵风,竟跟着转了过来,他惊于她步法的诡异,竟无处可躲,胸口一凉,只距心口一寸,实实受了她一剑。
她见他伤在自己的剑下,显是开心极了,嘲讽道:“不过几年,你这武功却是荒废了”
他不由苦笑:“我却是没想到你的武功精进如此”
“拿出你的本领”她剑穗一甩,又是一剑刺来。
公孙白羽弃了刀,衣袖飞扬,那见血封喉的楚简如密雨袭来。
元瑶将内力集于手中,自上向下划成一到屏障,以九天幻境的密术辟水将那若干楚简隔离在外。然辟水虽精妙,却仍难敌公孙白羽内力深厚,楚简以破冰之势直逼元瑶眼前。
元瑶瞪大了眼睛,那眸子晶晶亮,如初见那般,楚简与公孙白羽心意相通,竟迟疑起来,她值此空当轻轻侧身躲过,长发随风飞扬,洁白如雪的衣领上溅上了一滴鲜血。
她拂过被楚简划破的脸庞,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血迹,有些恼了:“你又在我脸上填了一道伤口”
她今日未施脂粉,连眉心那道伤口也忘记了以花佃遮掩。那伤口浅浅的结成了一道疤,在他的眼中分外的刺眼,那细小的伤口且成了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痕,她那心中的伤痛怕是如何都抹不掉的吧。
一切已成定局之势,他叹了口气:“我原想你随上官瑾而去,你我今生不见,对谁都是极好的。但还是走到今日这般境地”
她冷哼一声:“你欠我的,就想这般轻易躲过去”
“我本不想杀你”他嘴上虽这般说,手中楚简却没再迟疑。
元瑶再次被逼退数丈,她咬着嘴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