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明昊颇有兴趣地问:“令尊现在何处?”
云姬垂首道:“奴婢父母均已过世。”
“那可惜了,若还在世,本王倒想见见。”
正说着,路元里在门外道:“启禀殿下,晋王殿下求见。”
“传!”司马明昊看看云姬道:“你先跪安吧。记得以后,每日巳时到书房服侍即可。”
“每日?”云姬惊讶地看一眼司马明昊,对上他的眼神立刻施礼道:“奴婢谨记。”
司马明卓进来,跟云姬打了个照面。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打趣司马明昊道:“美人在怀,臣弟还以为皇兄今日会偷懒呢。”
司马明昊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勤快,所为何事?”
“哦,就是那日走水,尊皇兄旨意,臣弟彻查了一遍宫中奴才。”司马明卓神秘兮兮地道:“别的倒是没有查出什么来,倒是皇兄身边的这个新宠,有些令人十分惊讶的事情。”
司马明昊眉头一皱:“云姬?她怎么了?”
“皇兄可记得当年父皇起兵的原因么?”
“当然。”司马明昊道:“废帝王靖,发动静安门之变,弑父夺位,冒天下之大不韪。父皇乃梦遇祥龙,又得青玉石碑指点,替天行道,惩罚昏君。”
“皇兄可记得王靖发动静安门之变用的何种理由?”
“是父夺子爱,悖逆伦常么?”
“正是。”司马明卓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皇兄,那个王靖的‘切肤之爱’便是现在你宫中的新宠——云姬。”
司马明昊唇边勾起一丝神秘的微笑:“这些,本王已经知道。”
云姬从书房出来,见外面阳光甚好,距离午膳又早,便打发凤舞回去,自己往东宫的小花园散步。
正兴致盎然地欣赏着园中的秋色,突然旁边树荫处有个人轻声道:“云姬姑娘!”
仔细一看,居然是淑妃宫中的小太监——乔林。云姬慌慌地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是淑妃娘娘让你来的?”
“是,我已经在附近转悠好一会儿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上姑娘。”乔林仿佛如释重负地道:“刚还在想,没法跟淑妃娘娘交代呢。”
说着伸手从袖笼里拿出一个小纸卷,压低声音道:“娘娘吩咐了,若是有消息,便在戌时三刻,去东宫东角门。”
“东角门,戌时三刻,我记得了。”云姬点点头,将那纸卷塞进袖笼。
也不敢再停留,云姬慌慌张张地疾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凤舞恰好去厨房传午饭了,云姬赶忙进到卧房,将门闩上,打开纸卷。纸卷上写着一行小字:淮南州刺史相关奏折。
云姬抑制住狂跳的心,拿出火镰子将纸条烧掉,暗道:淮南州刺史是淑妃的哥哥——齐建业吧,那我只要注意有齐建业字样的折子便好。
书房中,司马明卓难以置信地看着司马明昊:“原来如此,臣弟还纳闷呢,皇兄为人一向沉稳,为何此次会因为一个宫女跟三弟争执。却原来云姬就是那个令皇兄念了许久的女子。臣弟还纳闷,如此绝色,怎会没有听说过。”
“淑妃一向对东宫虎视眈眈,你以为不明底细,本王会允许她将人塞进来么?”司马明昊面上浮出一丝担忧:“只是本王有些担心,云姬心思单纯,但愿别出什么岔子。”
第二日巳时,云姬准时来到书房。
司马明昊还象昨日一样,几乎没话,只认真地批阅奏折。
司马灿是个善于享乐的人,打下了大魏江山,却并不想费心治理。建国不久,就让太子监国,自己落得清闲。
看着司马明昊书案上成堆的奏折和他殚精竭虑的模样,云姬突然有些不忍心探听情报。
比起当年也曾是西燕太子的废帝王婧,司马明昊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不过怜悯归怜悯,云姬却也知道齐玉珠的厉害。若是自己什么都交不出来,她既然有本事将自己弄进东宫,便也有本事将自己弄进地狱。
到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怜悯自己呢。
坐在书案边,偷看也是方便。但大多都是跟淮南州无关的,看了一会儿,云姬不禁有些无聊,困倦起来。
突然,司马明昊冷冷的声音响起:“这个齐建业,胆子也太大了!”
云姬一惊,赶紧抬眼看过去。
只见桌上一封弹劾的奏折,被司马明昊挡着,并不能看全。但拼凑起来,也可知是揭发齐建业在淮南州不作为,私下结交废帝叛军,搜刮民财,大肆选美云云。
云姬松口气,提了一早上的心总算放下。这些已经够交差,无论哪一条,查实了,便是不小得罪过。
这时,路元里进来道:“殿下,今日还是在书房用午膳么?”
“嗯。”司马明昊抬起头,寒冷的目光扫了下云姬道:“你今日陪本王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