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故意放你这蠢蛋跟我碰一块。”要是克里欧的预言没错的话,这就理所当然了。哈登苦笑一下,说完后才想到他们之间的尴尬还没消除,还跟以前那样嘲讽的话雪松会生气吗……
“什么意思?”雪松像是不明白,“算了……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自己……这说法还多少让人不习惯啊,哈登闻言一愣,而迪蒙也再次警觉起来——
“不,这不是小松吧?想办法确认一下才行!”
可是哪里有什么办法确认啊!说是内心认同为朋友的人,但他了解雪松什么?
“为我高兴吧,哈登,你感受到了吗?我可以保护你了!”雪松的声音忽而充满欣喜,在这种时候显出不合时宜的怪异来——
就像故意挑衅自己一样。但哈登顿了一下后点头微笑:“……啊,是啊,太好了。”
雪松笑着,突然语气一转:“虚伪。”
气氛骤然一冷,而雪松却继续冷笑着说了起来:“明明是一副妒忌又不服的样子……但你已经不能再踩在我的头上了。”
感觉到不妙,迪蒙不由散发出力量来,却被哈登按住刀柄,梅之霞没能发作。
雪松一步步走了过来,与往常不同,这次每一步都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压力:“只有你在,真是太好了……一直想跟你聊聊的,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面朝着雪松的方向,哈登徒然地睁着眼睛,在浓重的黑暗中努力感受着。
“哈登你,不仅是昭华的目标,也是我的目标。”雪松的话轻轻柔柔的,表情应该跟平时一样带着笑,这瞬间令人感到刚才那些恶意就像没存在过一般。
“一直以来都觉得很优越吧,因为你那么强,”雪松平缓地说着,语调带着轻微的讽刺与悲哀,“虽然不说,但我都记得的,你一直都没有给我好脸色不是吗?”
“小松……”迪蒙不由叹喟,似是不知如何调解。
没有给好脸色吗……哈登默然不语,只是紧闭着嘴。
“刚开始时对我讽刺地好是为了装仁慈,平时热嘲冷讽是因为讨厌我没用还享受着贺先生他们的关怀,而那么强的你只能通过战绩、通过发脾气来引起重视——”
“你——”迪蒙愕然出声,因为知道平时的雪松是何等温和的孩子,此刻他比起愤怒来竟更想解释。
“迪蒙,让他说。”哈登却显得冷静异常,只是淡淡地说着,任由藤蔓缠住自身。
“小哈登……”
“不是因为克里欧的话才这么做,我有……分寸。”被勒得难受,但哈登还是冷静地容忍着。
“怎么了,现在怎么这么乖了?”下一瞬藤蔓就把他破窗摔了出去,雪松的声音依然含着笑。
脊背磕到露台的栏杆,哈登不由咬牙,勉强抓着栏杆倚着。
“小哈登——”
“没事。”以出奇的镇定回应着迪蒙,哈登感受着自身的状况,由于早有防备,久经锻炼的身体并没有受到多少损伤。
“不还手吗,是觉得我下手太轻还是觉得心虚了?”阴暗的话语平缓地随着脚步声靠近,雪松嗤笑着问。
哈登笑着微微仰起头,任凭脸庞被雪花沾润:“我之前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人都是有脾气的,欺软怕硬也不是什么真本事。”
面向他时脸上化开的水滴便顺着脸颊流下,哈登气得笑出声来:“靠,你到底怎么看人的,我怎么看都是刚强不屈的类型吧,我对谁服过软了?”
“别以为开开玩笑就过去了。”雪松并没有往下接话,藤蔓再次紧紧地把他的脖颈和四肢缠了起来并持续收紧。
“……是不是过分了点,不是都说吗……”感到难受,哈登伸手扯着脖子上的藤蔓,出奇地未曾生气,“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谁跟你是兄弟。”雪松只是轻笑了一声,尾音带着嫌恶。
“虽然说出来也不好听……但是对我来说确实是那样的,我能欺负的是容忍我的人,而这部分的人……”硬生生把藤蔓扯开,目不可视的哈登依然散发出凛然的气息来,“虽然我不说,但我重视他们。”
雪松微哂:“想要我的眼睛,这就是你所谓的重视?”
“我自认态度不好,但我没有真正做过对不起这些人的事。眼睛的事我动摇过,但是你以为我真想动手的话我做不到吗?就像现在,你以为我真想杀你的话我办不到吗?不会做就是不会做!”
“到现在还是瞧不起我吗,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花了多少功夫吗!”
“你花这么多功夫就为了报复我?说出来不觉得丢人吗?”在斥责时便听到金铁之声,哈登闪身,避开了充满杀意的一击。
“你觉得没有意义的事,事实上占据了我生活的多少你知道吗!”雪松的吼叫里带着哭音。
是吗,雪松是这样的人吗,平时以无可奈何的姿态苦笑着承受责难,把仇恨与决心藏在心底?
“你这种人……得到力量实在是太危险了,”哈登不由叹息着说,“真可怜可悲啊……”
“用不着你来讽刺我!”雪松激动地大叫,语气尖锐,“危险?危险的是谁呢?倚仗自己的强大欺凌弱小,更不能看到弱者变强……我只是好不容易能等到出头之日,再证明给你看而已!”
回应仍是沉默,雪松顿了一下,依然带着哭音对他吼:“你知道我经历多少痛苦才得到这力量,你知道我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