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南宫绝送来的这封信上看,他说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女人和孩子,一点不假,何况如今南宫清风也死了,再没有人逼他娶他不喜欢的女人,也没有人命令他一定保护好南宫家的血脉,他更可以为所欲为,做他想做的事。
“其实……”
想到这些,申城说,
“其实据末将猜测,南宫绝绑架长公主的目的无非有二。”
他说的有些小心翼翼,边说边观察着霄的神色,生怕会惹怒了国主。
如果今天南宫绝不送来这封信,如果不是林铃儿已经知道了,也许他不会说出来。
霄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笃定的看着他。
申城知道,国主这是想听他的想法,于是稳了稳心神,道:
“末将跟在南宫绝身边多年,就像他在信中说的,其实他从小到大,在乎的只有两件事,或者说只有两个人,一是他的亲生母亲,二……就是铃儿主子。如今,他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世了,他的王朝也已覆灭,能让他活下去的理由,似乎只剩下了一个。”
说到这,他顿了顿,谁都知道这个理由是谁,见国主并没有生气,于是他接着说,
“铃儿主子就像南宫绝的救命稻草,所以凡是与主子有关的事,都是现在南宫绝最乐意去做的。其二,能支持他活下去的意义,除了铃儿主子,便是报仇,这仇恨自然来自国主,无论是杀父,亦或夺去他最爱的女人,夺去他一直想要、却从未得到过的母爱,这些事情的宿主都只有一个,那便是国主。因此,绑架长公主,便成了他最好的手段,这当中不仅包括护身符,更重要的,这是他与国主与铃儿主子之间最完美的联系。”
听了申城的话,大家都默默无言地思考着,他分析得没错,南宫绝什么都没有了,人活着总要为点什么,图点什么,总要有个目标,有点意义,有点感情寄托……人活着需要的精神生活似乎总比物质更重要,而南宫绝的这所有一切,似乎都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林铃儿。
绑架七七成了最好的手段,既能引起林铃儿的注意,又能报复拓跋九霄,如此一举两得的事,他做得真是得心应手。
很久都没有人说话,大家一边在思考着申城话的准确性,一边在观察着国主的脸色,这样的分析很大胆,却也是了解南宫绝的人才能做出的分析。
“咳咳……”
朱固力轻咳两声打破了良久的沉默,他不认识南宫绝,也不知道申城的分析对不对、有没有道理,只是通过他的话,他得出了一个最直接的结论,
“要照申将军这么说,吊燕玲珑根本没用,要吊也是应该吊师妹才管用吧?”
话音刚落,穆耳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低斥道: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这是在谁面前,你怎么敢乱说话?”
说罢,穆耳畏惧地看了一眼拓跋九霄。
朱固力也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国主饶命,国主饶命啊,小的、小的不懂规矩,口无遮拦,说、说错了话,还请国主息怒,国主恕罪……”
他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求饶才对,如此贪财的他,可也是十分贪生怕死的,尤其大好的前途就摆在眼前,他的师妹很可能马上就要当上王后了,他怎么能轻易就丢了小命。
“滚!”
拓跨九霄烦躁地扔出一个字,穆耳赶紧抓着他的衣领给扔了出去。
可是谁又能料到,朱固力被扔出大厅,跌倒在院子里,回过头时,居然能看到林铃儿!
“师、师妹?”
完了完了,刚才的话肯定也被师妹听去了,
“师妹,你听我解释,我、我那就是顺嘴胡诌的,你可千万别当真哈!”
别当真?晚了!
霄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听见朱固力的话第一时间走出来,看到在门边站着的林铃儿,他想冲她笑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什么时候来的?”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林铃儿缓缓抬眸看他,眼中再没有浓浓的爱意,甜蜜的幸福,这双眼睛忽然变得冰冷,那两汪清泉,结了冰。
看着她红肿的双眼,他多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地安慰,可是,她的眼神却告诉他,他已经失去了那个资格。
“我差点忘了,你跟南宫绝还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呢,这么说,七七还要叫他一声叔叔,是不是?”
她的声音暗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却只能看着她,无话可说。
她冷笑一声:
“这是不是就叫做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们兄弟之间的战争,夺权也好,复仇也罢,我管不着,可是我的七七不能成为牺牲品。刚才申城的分析很有道理,南宫绝需要一根救命稻草,需要活下去的理由,只要能让七七平安回来,只要能让我跟七七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包括,成为那个理由!”
“你说什么?”
拓跋九霄不可置信地反问,她的意思是,就算她成为南宫绝的女人也在所不惜吗?
他的双手缓缓地握成拳,手背上突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愤怒,原本愧疚的目光突然变得凶残。
“我说,我愿意成为南宫绝活下去的理由,只要能让我跟七七在一起,干脆把我吊上午门……”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她的后颈突然被劈了一掌,一阵麻痹感传来,她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霄,随后晕倒在他的怀中。
“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