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犹豫着,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十个分贝,大声说道:
“国主说,除非王后主动去向国主道歉求饶,否则国主是断不会再来景慈宫的。”
单是这说话的声音,与之前谦恭的申城判若两人,吓得林铃儿往后一缩身子。
“你吃错药啦?传话就传话吧,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耳朵不聋!”
是的,因为这句话的内容,因为申城的嗓门,她再也压不住火气,吼了出来。
申城是什么意思?生怕别人听不到是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被国主冷落了吗?景慈宫就这么大个地方,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么大的声音可不是要覆盖整个景慈宫了?
申城咬咬牙,将那句可能让她掀翻房顶的话说了出来:
“国主还说,如果一个月内王后不按照国主说的话去做,国主便会纳妃。”
“你说什么?”
林铃儿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再说一次?”
申城抱歉地单膝跪地,头低低的垂下:
“王后恕罪,微臣职责所在,真的对不起。”
林铃儿双拳倏地握紧,眼圈发红,腾地站了起来:
“他还有话让你传吗?有屁快放,老娘要睡觉了!”
申城的头垂得更低了:
“回王后的话,没有了。”
林铃儿咬着唇,心里说不出的委屈与愤怒:
“你也帮我传句话,就说老娘没错,想要我跟他道歉,下辈子吧!”
她转身往内室走,走了两步又停下,补充道,
“还有,什么期限不期限的,老娘不需要,如果他想纳妃,提前说一声,老娘一定退位让贤,保证永远消失在他的面前!”
“王后,王……”
林铃儿撂下的狠话让申城心惊胆战,难道天下间最让人羡慕的一对鸳鸯真的就要这样分道扬镳了?
可是林铃儿却头也不回地走入了内室,那股绝情劲无人能及,真应了那句话,最毒妇人心啊!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门外有一双耳朵把室内的一切都听了去,黑暗中,两片不算娇艳的红唇缓缓勾起了一抹快意的弧度。
听到申城要告退的话,她急忙转身隐入了黑暗的角落里,待申城走出景慈宫的大门后才又站出来,此人正是映瑶。
她没有听错吧?国主的意思是,王后失宠了?
国主还说,他要纳妃?这是真的?
众所周知,为了等王后回来,国主一直不娶,王后回来后,国主更是心无旁骛,一心只系在王后一人身上,可是如今……
她的机会来了,真的来了,映瑶激动地按住胸口,这颗心就要跳出来了!
国主虽然与王后冷战,但国主毕竟爱着王后,这个时候应该最是空虚寂寞的时候,如果她能趁虚而入……
但转念一想,就算有这样的机会,似乎也轮不到她,她要如何才能将机会掌握在自己手中呢?
夜越来越深了,映瑶一直没有回去,她趁着夜深独自往景慈宫外走去。
沿着僻静的小路,她一路走一路张望,鬼鬼祟祟躲躲藏藏,终于在落幽阁前面的假山处停下,四下里看了看,闪身进入了假山中。
天盛虽然地处南方,但毕竟是冬季,夜里的寒风照样穿透衣衫侵入皮肉,冻得映瑶瑟瑟发抖。
“死疯子,怎么还不来?冻死我了……”
她抱着肩膀喃喃自语。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了王后漂亮的斗篷,等她成了国主的妃子,也会有那样一件……不,不只一件,她会有好多好多件漂亮的斗篷,上面镶嵌着宝石、名贵的动物皮毛,每一件都会温暖得像炭盆……不,是像国主的怀抱,虽然她还没有感受过他的怀抱有多温暖,但她相信,他的怀抱一定是天下间最温暖动人的所在,令所有女人神往。
等有一天国主将她拥入怀中,路过景慈宫的时候,她倒要好好看看王后的脸色,失宠的女人不论是谁,哪怕她是王后,也会任人踩、任人欺,看林铃儿还如何嚣张。
“来得好早啊!”
正想得出神,耳边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惊得她一抖,带着香气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她的耳畔,让她汗毛倒竖,后背撞上假山,疼得她直吸气。
她缓过神,马上跪了下来:
“给清心郡主请安。”
黑暗中,吴清清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闪进了假山内,冷冷的月光投射进来,正好照在她的脸上,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双眼,此时却再不是疯狂的模样。
她的眼神阴狠,大概是月光的缘故,让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一袭黑衣很好地帮她作了掩护,让她趁着夜色成功地溜了出来。
“起来吧,跟我何必这么客气?”
她伸出一只手扶起了映瑶,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有朝一日也许还会成为姐妹,你我要相互扶持,你说是吧,妹妹?”
被称呼为妹妹,映瑶受宠若惊,她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
“奴婢不敢,奴婢只求有朝一日能陪伴在郡主身边,还望郡主提携。”
吴清清轻笑一声:
“我当然会提携你,你都肯为我冒那么大的险,我怎么会忘了你?”
“哪里,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映瑶很是谦卑,
“郡主放心,虽然没能处理了长公主,但是奴婢当时灵机一动,抛弃了黑熊面具,潜入水底,算是躲过一劫。直到现在,仍然没有人发现是奴婢做的,而且更不会有人想到,那黑熊面具是郡主偷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