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乔勉走到尸体旁边,取出一双手套带上,然后蹲下来开始检查尸体。
尸体眼睛瞳孔放大,神情停留在最后一刻的惊惧之中。身上除了胸前一处伤口之外,并无其他明显的伤口。
胸前的伤口贯穿了前胸和后背,里面空荡荡的,心脏不见了,从后背看有明显的四爪印,伤口处的皮肉乌黑如墨。
金乔勉站起来环顾四周的环境,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凶手是从背后偷袭,且是一招毙命。
文成伯站得远远的,将脸撇向一旁,不敢去看尸体。
金乔勉摘下手套,走过去对他说:“把府里的人都召集起来,本官要问话。”
文成伯望了望月朗星稀的夜空,脸上有一丝为难之色:“现在?”
金乔勉冷声道:“对,就现在。”
被他冰冷的目光盯着,文成伯觉得后背发凉,连忙说道:“好,我马上就去。”
锦衣卫的人盘问了好几个时辰才离开,文成伯府的人在胆战心惊中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文玉瑾见厅内没有别人了,就走到文成伯的身边坐下,说:“父亲,您可要帮帮女儿,女儿不想嫁给六皇子。”
文成伯目光坚定地说道:“你放心,父亲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六皇子昨日被陛下惩罚在皇子所闭门思过,他偷溜出宫已是大罪,何况现在他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要想走出诏狱,可没那么容易。”
文玉瑾疑惑地看着他,问:“父亲,三哥真的是六皇子杀的吗?”
文成伯勾起嘴角,幽幽地说道:“记住,你三哥只能是六皇子所杀。”
文玉瑾眼中的红色一闪即逝,她露出阴狠的表情:“父亲说的是,那院子里的那些侍卫怎么处置?
“他们可都知道了六皇子偷看女儿洗澡的事,而且他们还冲进了女儿的房间。”
文成伯的眼神变得狠厉,说道:“自然是要杀了,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文玉瑾心中安定,便起身告退。
待文玉瑾离开之后,文成伯沉着脸问管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少爷为什么会死在那里?
“我不是吩咐过,那个园子不许任何人踏进吗?”
管家躬着身子,回道:“老奴问过了,三少爷晚膳之后说要去园子里散散步,不让人跟着,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了。
“没有人知道三少爷为什么去那里,也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文成伯默了片刻,叹道:“罢了,事已至此,只能等锦衣卫那边的调查结果了。
“吩咐下去,今晚的事情任何人不许议论,不许外传。”
“是。”
晟睿弘看见林宥一副悠闲打坐的模样,心中就来气。
他冲到林宥的面前,抱怨道:“都是你,没事去看什么文家小姐洗澡,这下好了吧,咱们被冤枉成了凶手。”
林宥瞥了他一眼,冷声道:“第一,我没想去看文家小姐洗澡。
“第二,我没让你跟着。
“第三,若不是你一直压在我身上,我早就跑了,怎么会进了诏狱。”
晟睿弘被他的话气着,面色极其难看:“是,是我死皮赖脸地跟着你。
“但出了事,你怎么能尽怪我呢?你也有责任,好吧?”
林宥闭上眼睛:“我没有怪任何人。”
突然又睁开眼睛,伸出手掐住了晟睿弘的脖子:“我只是想抽你一顿。”
方微瞧见了,立即抡起拳头就挥了过去:“放开我家主子。”
林宥掐着晟睿弘的脖子,将他的身体挡在了前面。
方微来不及收势,只好奋力转变方向,打向了牢门。
一声闷响过后,牢门上的五根铁栏杆向外弯成了一个很大的弧度,像一个铁碗,能容纳一个人坐进去。
方微一击不成,转身又攻了过去。
这个时候,冷星迎向了他,两人就在牢房中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
晟睿弘双手抓住林宥的右手,吊着他的手臂,双腿夹住他的腰部,用力一扭。
两人倒在地上,晟睿弘趁机挣脱了他的钳制。
他摸了摸脖子,抬起脚压了过去,一边攻击一边吼道:“你这个臭道士,你疯了吗?居然敢掐本皇子。”
林宥抓住他的脚,一拉,在他的身子冲上来的时候,一拳狠狠地锤在了他的腹部。
将他打倒在地,又坐在他身子上,将拳头用力地打在他的身上。
一边发泄一边吼道:“文成伯嫌弃你是正确的,你不仅不学无术,还一无是处。
“不仅一事无成,还尽拖后腿。
“不仅无耻,还无能。”
晟睿弘听到这些话,身上的疼痛都没有感觉了,只感觉到满腔的怒火在燃烧着。
他大吼一声,猛地抬起上半身,用头重重地撞在林宥的额头上。
“唔。”
两人同时闷哼,两眼冒金星,头晕乎乎的,双双倒在了地上。
“主子。”
“公子。”
方微和冷星对击一拳,两人皆往后退,退到了墙壁上,停了下来。
还来不及站稳身子,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到他们身边,将各自的主子拉起,退到了对面的墙根处靠着。
“主子,你没事吧?”
“公子,你没事吧?”
各自问候一句,两人又警惕地看向对面,就像两只护着鸡仔的母鸡,对着前来的黄鼠狼露出了戒备的眼神。
“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
金乔勉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又看向了往外突出的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