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祁和六叔的冷战局面一直到下午。
坐在厅堂中间的沙发上,但六叔这回可没看书——与其说他没有看书,不如说是根本看不进去,一想到姜祁那个丫头在游戏里头和别人一起语音,对方还一口一个“宝贝”的叫着。
心里的火越想越大,索性将书用力一合甩在桌子上面往沙发上面一窝
“啪!”。
西厢房里,姜祁本就带点委屈,听见六叔在生气,心里是愈发得不解。
不就是玩了一把游戏么,至于吗?
抠着指甲的她趴在柜上盯着远处的石墩也闹着小脾气。
厅堂中的那位过了好一会儿见到姜祁还没有表示——做起码道个歉,服个软也行。窝在沙发的身子向后重重一番,借着拿书遮盖阳光坐起来的瞬间,瞄向了姜祁。
不出所料,姜祁就只是坐在柜前和自己的手指玩得正欢,真是没心没分!
“哼!”打开书本往脸上一盖,六叔直接躺在沙发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不见心不烦总行了!
闻声姜祁扭过脸望向厅堂,看家六叔正躺在厅堂里头,耸了耸肩继续扣着指甲。
离近下午四点,林凉一和李梓祥两个小家伙先后到了店里。
凉一这天的打扮倒是很精神,和往常见到的泛黄的脸色相比,这天的脸色可算是红润了些,辫子扎的高高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也就是凉一的到来,六叔和姜祁的冷战局面才不得不宣布中场暂停。
“凉一,你去上学了?”走近了林凉一,姜祁便被她衣服上的一个塑料校牌吸引了。
她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模样看着姜祁羞涩得说道:“嗯,舅舅说我不能把学业荒废了,以前的班主任老师帮着舅舅联系了镇上小学,把我安排在哪里读书。”
她的眼睛里不再只有担心恐惧无助,现在更多的对未来的希望。
回想着,如果那天六叔没有带着凉一回来寄存,小家伙还能将这个装着骨灰的行李箱怎么处置,是埋到附近的山上还是将骨灰尽数洒进镇上的溪水里?
相信不论她做了这其中的任何一个决定,等她长大了她都会懊悔。
姜祁的心里不由得再次对六叔升起一丝崇拜,无论是子蕴寄存的仓鼠还是李梓祥糊里糊涂签下的寄存懦弱契约,六叔都绑着这些孩子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至少,他们都还太小,他们不该那么快做出这些选择。如果给他们更多的时间,他们会知道自己真正的选择。
想着想着忍不住看向厅堂里的六叔,谁知刚对上了目光,六叔的脸竟刷得一下红了。
六叔手忙脚乱得站起来,假装着在整理厅堂的桌子。
“祁祁姐姐!”大老远,李梓祥就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姜祁望向了院口。一个身影蹦跶着跳进了院子。
自从李梓祥自以为吃了那个有“魔力”的橘子,自信心大增,不仅参加了学校的美文朗诵比赛,还拿下了二等奖的好名次,老师和同学们更是对他刮目相看。在他们的印象里,李梓祥就是个名不见经传在班里头再不起眼不过的人。
突然一天的下课李梓祥举了手大声得说要去参加学校的比赛。
同学和老师自然是不约而同大吃了一惊。
老师本想以他年纪太小拒绝他的请求,结果小神童大展“神力”,一口气在众人面前背诵并用着朗声完成了一篇美文。
获得一场比赛好名次的李梓祥名声大噪,成为学校里有名的小神童。好在这孩子并没什么功利心,每天快快乐乐的,也多了许多的朋友。
比如这一天……
李梓祥看见院里来了其他小朋友,好奇地睁大了眼睛跑到跟前来,大方地打着招呼,“你好啊,我叫李梓祥。”
目光移向了凉一衣服上别着的校牌,还没等凉一回答,李梓祥抢先问着,“林凉一……你也在宇航小学读书吗?”
凉一开始有些害羞,慌张得看向六叔和姜祁,又瞄向李梓祥的脸布着微笑,还有他的衣服上也别着一个同样的校牌,上面写着李梓祥。
他的名字叫李梓祥。
轻轻得回答着,“嗯。我读四年级。”
“我读三年级,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你。”李梓祥把脸贴近了,夸张得看着她。
“我,我今天是第一天来上课。”
若有了解的模样点点头,李梓祥不当外人似的拉扯着凉一往西厢房的椅子上坐,一旁的姜祁和六叔都吃了一惊,看在他还是孩子的份上不多说什么。“第一天,难怪我没见过你。原来你是插班生。你也住在这附近吗?”
被“插班生”形容的凉一低了低脑袋,侧脸偷偷瞄着姜祁求救。然而姜祁和六叔都投来一个支持的目光。
“我住在光明巷。”
“那很近啊!我就在隔壁的巷子里。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啊!”
姜祁大老远得瞅着两个小家伙,无奈得感叹道,人家小孩子都不害羞会主动交朋友,不像某人。
而某人就坐在旁边,一边倾听着她的思想,一边低了低头。
其实姜祁已经习惯了,在她知道六叔可以读她的想法后,在脑袋里骂人就成为了一件有趣的事。名名什么都没说,就能把六叔气得青了脸,她十分得意。
“孩子之间那么单纯的感情也能被你拿来抱怨?”六叔走到姜祁身后,无奈得吐槽中着。
这些日子,姜祁经常在心里面念叨,除了抱着手机的时候,她的大部分时间都会想到他,这一点他还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