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彭钰都以为这些不过是些迷信,既然人死了,又哪有下不下地狱之说。直到有一天彭钰下班后在一天晚上遇见了被灌醉倒在路旁甄溪。
虽然甄溪在夜总会上班,为了钱,她坐台也出过台,但在生活里她褪下浓妆艳抹不比任何好女孩儿差。两个人的恋爱谈了两年,甄溪辞去了夜总会的工作,在家里做着小手工贴补一些家用。
渐渐地两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彭钰的家人都是信佛的,因此也不介意甄溪的过去,十分大方地接纳了她,这让甄溪更加感激老天爷让她遇到了彭钰。
找了一个夜总会当小姐的女孩当女朋友这件事,彭钰一直瞒着单位的同事,对外都只是称甄溪是个小职员。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些脸朝地的往生者时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来找彭钰。
她们的脸或蒙着土,或是被布遮挡着。她们抓着彭钰的手想要诉说她们的苦……
渐渐地,他开始重视殡仪馆老师傅说的那些话。看着身边的甄溪笑得那样灿烂,他不忍。哪怕那些都不是真的,都还只是传言。
一天,彭钰找到那位老师傅告诉了他关于甄溪的背景,百般恳求之下,他说出了一个地名——云谷站寄存店。
在老师傅口中,只有云谷站寄存店是存在于时间之外的,只要在这个地方写下成婚契,就可以躲过冥府的阳世簿录入,待到甄溪入土,即便是冥王老爷要抓她,也没有任何凭证。
甄溪自从知道了他的顾忌从事劝他不要再担心,不要为了她的事烦心,可彭钰在心坎里过不去。终于有一天还是带着她启程来到了这云谷镇,找到了这家朝西三合院式的寄存店。
彭钰的眼睛慢慢蒙上了雾气,嗓子有些哽咽,“我爱甄溪,这辈子我肯定要娶她,给她名分,但我不想她也和那死者一样往生后不得见光。我不忍心啊!”
站在一旁的姜祁渐渐明白,彭钰之所以要写成婚契,也是为了他的女朋友甄溪。
“所以你想写成婚契,瞒过冥府的人,等你们阳寿终尽,你的爱人可以堂堂正正得往生,而就算你们结了婚,冥府的人也没办法抓你们。”陆殊平淡得望着两个人呢,轻轻得说着。
“对……小钰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我死了倒是不介意能不能堂堂正正走冥府这一遭,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但是他不愿意让我受委屈。”一旁的甄溪感激得笑着。
“我怎么能让你和那些死者一样,活着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大的爱,死了我也会让你体体面面的离开。”说完,彭钰和甄溪相拥在一起。
柴米蹲在桌子旁,看着相拥的恋人哈赤了一口气,舔了舔嘴巴趴在地上默不作声。
陆殊望着这对苦命鸳鸯淡淡得说道,“成婚契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文书,你要骗天骗神,瞒得可是冥府的鬼神。你想写可以,但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甄溪的脸上透出一股忧虑,彭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不让她担心。
陆殊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转头询问着甄溪,“不知道这位甄小姐你今年几岁了?”
陆殊一问完这个问题,一旁的姜祁就心里翻了个白眼,难道他就这么光明正大在她面前问其他漂亮女生的年龄?而且人家还有男朋友。
甄溪的脸上也露出些许疑问“过了年26岁。”
“26岁。”陆殊反复得念着这个数字,然后继续问道,“那你不能生孩子你也不介意吗?”
这句话一说完,姜祁倒吸一口冷气,彭钰也是满脸的气愤。
虽然这个甄溪从前从事的职业不太光彩,但这么直白得问人家后代的事未免也太不礼貌。
“你什么意思!我女朋友就算做过那个工作,但她也就做了几次,身子没染上那些不干不净的病!孩子当然能生!如果你不想给我写成婚契,我们不要也罢!”
姜祁也有些埋怨陆殊不该问这种没有礼貌的问题,不知所措得看着陆殊又转眼看着这对恋人。“阿殊,你这……”
“如果你们写了成婚契,代价就是三十年之内不能有孩子,你们还要写吗?”
三十年之内不能有孩子?
甄溪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六,正在芳华的年纪,看着她的心境再过十多年也不会变得世俗,只是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让她磨?
又有多少个女人可以接受没有孩子?
三十年之后甄溪必定也会人老珠黄,她是否还能有健康的身体去拼一把生孩子都是个未知数。
甄溪和彭钰的脸色一下子淡了许多。
两人的眼里尽是失落,几秒之后,甄溪的脸上挂着笑容,“彭钰,这些都是鬼神之说不重要的,有可能都不是真的。当然是孩子重要!你们彭家就只有你一个儿子,我不能你们彭家断后啊。”
“不,甄溪,你听我说孩子我真的不在乎,如果你想要一个孩子,我们可以领养一个的,真的!”彭钰的眼眶里渐渐噙满泪水,但他依然扯出一个笑容,他紧紧抓着甄溪的手。“孩子可以领养,但是我不能让你受苦,如果我连妻子都保护不了,我还有什么能力去照顾去保护我的后代?”
说完,彭钰转身看向陆殊,“老板,是不是只要我们签了成婚契,甄溪便可以躲过冥府的追捕,受我彭家后人的香火?”
“是的。”陆殊看向两人,一再确定着,“三十年之内没有孩子你们确定不后悔?”
彭钰转头望向甄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