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还没来,前来牛家村的人已经将道路堵塞了,平静无奇的牛家村在江湖一举成名。
这几天,崔少侠都没怎么出去,那天将京天利埋了之后,第二天他特意绕了一下,发现那处地方已然被人动过,埋下的包袱也不翼而飞,便再也坐不住了。心里庆幸自己做的决定正确之余,也有些提心吊胆,谁知道那些高来高去的人会不会顺手把自己抹了。
江湖人士全都集中到了灰烬场,所有的十二具尸体都被挖了出来,陈列在一起。那些残刀断剑也一件不落地搬了出来,放到一旁。尸体已经有些腐烂迹象,不过,依然有两人用布掩着口鼻在验着尸体上的伤口。其中一人,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年老和尚,另外一人却像个游方道士。
两人摸摸看看,脸色都很难看。尸首的身份在挖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确认了,有那亲人在场的,自不免悲伤咒骂一番,围观众人尽都沉默不语,气氛都有些沉重。良久,两人对视了一眼,站了起来。
“阿弥陀佛!叶施主,还是由你来说吧!”
道人点点头,他指着地上的一具尸体。“这人生前被人以利器从左胸贯入,直穿后背,贯穿心脏而死。”复又指着旁边一具尸体,“这位居士身上的伤口自左侧穿喉而过,贯喉而亡。”“这人是被利器从背后穿前胸致死…”
随着一具具尸体上的死因被一一列出,有人不耐烦了。“切!我也知道!可是,这说明了什么?”
道士扫了那人一眼,不再继续描述,话头一转,“居士眼光不差,自然也是看得出来的,不过,这些人的死因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十人几乎是被一人同时以同一把利器贯穿杀死的!”
“什么?”
这下就有些悚然听闻了,能够将这些高手同时以不同部位一击必杀,实在是超出了常理。
“叶老道,你没看错吧?这怎么可能?”
“对,不可能!除非是七八个人,又或者他会分身!他京天利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老道看了和尚一眼,和尚摇摇头。
“喂,老和尚,你怎么说?”
“老衲看法与叶居士并无二致!”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这谁能够办到?这不可能!太不可思议了!”
人们议论纷纷,复又有许多人推出许多江湖名宿,皆被否定。
“那这位大师和那位道人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口水和尚和贾道人的尸体上。贾道人直接被人撕成了两半,死状最惨。那和尚却是被人直接震死的,这一点同样惊呆了众人。
手撕贾道人,生生震死口水和尚,这得多深厚的内力?又得多么残忍可怕的心性!人们看着老和尚,老和尚念了句佛号。“法明师弟的功力与老衲相差无几,老衲自问办不到!”
“难道那京天利真的这么恐怖?”人们内心惶惶,如见魔鬼一般。假如,真如推测那般,这京天利恐怕已经天下无敌了,还谈什么报仇血恨。
“眼见为实,也许实情并非我等推测那样,大家还是先不要悚然听闻,不如还是听听附近村民如何说的再下定论!”
“对,对!”人们纷纷附和。
村民早被这帮如狼似虎的江湖人士“请”到场中。崔少侠作为唯一目击幸存者,听到那道人一一指点伤口,恍如置身当场,亲眼所见,不由佩服地五体投地。这老道士也太神了吧,难道当时他也在场?
当日之事,除了崔少侠,在场无人目睹,崔少侠亦不曾在村民面前提过当日之事,所以,村民们被问时也都是一问三不知。但作为唯一幸存者,崔少侠肯定是跑不掉的。终于,当所有村民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崔少侠不得不走了出来。
“小兄弟,当时你在场?”
崔少侠无奈点点头,就有那心急的大汉扬刀吼道:“小子,快说,当时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京天利一个人把这些人杀了?”
崔少侠哪里见过这等屠夫模样的人,好不害怕,脚步一缩就要退回去。
“莫要惊慌!”和尚一顿禅杖,止住那人,转过身来。“小施主,老衲来问你,当时你在场?”
崔少侠一想,点点头,复又摇摇头。场边有人笑出声来,大喊道:“这小孩不会是被吓尿了吧?”
崔少侠一窘,哪里肯接这脏水,也把声量提高了几度。“才不是呢!”
“小施主,那又是怎么一回事?你能否告诉老和尚?”
“我本来在场的,后来被震晕了,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小施主,不要害怕,你把你看到的老老实实说出来就行了,老衲保证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我说了你们就不会为难我?还有他们?”崔少侠把手指向村民,老和尚点点头。“你说的是真的?你能作主吗?”老和尚看了崔少侠一会,凝重地点点头,“老衲能作主,还有这位叶居士也能作主,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作主,只要你老老实实说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得了这承诺,崔少侠便把当日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在他的口中自然是另外一个版本。在他的口中,是一个许多人前来找一个老人家的麻烦,京天利突然出现,救了自己,同时口中吐出一物,将除了道士和口水和尚两人之外的其余人都杀了,最后却一声大笑将自己震晕过去的故事。
这个故事水份并不多,省去驼背老人突然变成中年京天利那个环节,较易让人接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