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入宫还未回府,那只死鱼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留她一个人在梨树上啃梨子。
她看向做书童打扮的锦容,随手丢了果核,“随本小爷出府。”
长安街热闹非凡,秋天凉爽怡人,她的心情也舒畅得很。
“少爷,沈相昨日布置课业还未完成啊,您逛得尽兴了便回府吧,免得惹沈相生气。”锦容在她身后苦口婆心地劝着,嘴上说着是担心她被师父罚,实际上是自己怕锦绣。
少年嚼着糖葫芦,口齿不清地说道,“这几日洛城灾情惨重,师父进宫商讨解决事宜,不会这么快回府的。锦绣也去了宫里,母后有好些事情想问呢。放心吧,跟着本少爷享受逍遥快活的日子。”
“兰桂坊?新开的?”卫堇璃迈步走进古香古色的酒楼,身后锦容亦步亦趋地跟着。
但是这酒楼外面虽光鲜亮丽,可里面竟是混乱得很,见她们二人进来连个迎上来的小厮都没有。
“无趣。”她嘟囔,转身准备离开,锦容指向二楼,“少爷,那好像是苏公子。”
顺着锦容指向的地方看去,一女子跪倒在地不停啜泣,梨花带雨,令人好不怜惜,而那只死鱼直直地立在那里,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
她说怎么没有小二,原来都围在那看热闹去了。
她快步走上楼,愤然准备开口,又见一清秀少年也双膝跪地,面上因愤怒而通红,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指向苏驰钰,“你你你……你欺压少女也罢了,竟然还有断袖之癖,男女通吃!亏你还是重臣之子,还是师父的学生,还想做我师兄,”她状似痛首疾心,自动忽略了对面少年说的话,“酸菜鱼你太让我失望了!这样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师父和你爹,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离开吧,把梨院让给我,这事我就当作不知道,唉!”她又沉沉叹了口气,摇摇头。
“你说完了?”少年嘴角噙着笑,琥珀色眸子却沉了下来。
她点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清秀少年,叹其花样年华却惨遭毒手,而且还是落在酸菜鱼手里,唉,果真可怜。
苏驰钰一脚踹翻那个少年,“下次让本少爷再看到你绝对不客气!滚!”
少年面色难看,迅速爬起,瘸着腿被自家侍从带走了。
“别走啊!本少爷替你主持公道!”卫堇璃挥手大喊,那人走得更加欢快了。
跪地的女子柔柔起身,身若扶柳,对着苏驰钰盈盈下拜,果真是我见忧怜,“书灵多谢公子相救,这位小公子怕是误会了,那位公子并非欺压书灵。”后半句话是对卫堇璃说的。
卫堇璃撇撇嘴,不以为意,她自然知道自己误会了,只不过想逗逗酸菜鱼而已。
“不用。”苏驰钰拉着卫堇璃准备离开,女子扯着他的衣袖,急急问道,“敢问公子大名?书灵来日定当登门拜谢。”
这落入俗套的剧情,英雄救美,美人一见倾心,两人郎才女貌,凑成一段良缘。
苏驰钰蹙眉,“小事而已,姑娘不必挂心。”便拉着还在构思故事的卫堇璃走了。
两人走到人少的地方,卫堇璃甩开他的手,两人面对面。
“你平时那么聪明,这么简单的事看不出前因后果?还是故意构陷我?”少年目光灼灼,有些愤怒。
卫堇璃被她看得发虚,讪讪道,“本少爷这不是误会了吗!你这是什么态度?枉费我一片好心却还被你给这般对待!”
苏驰钰像是在压着怒气,“我当日真的不知那个院子是你的,否则我绝不会住进去。”这人真是不知好歹,他都解释了好几遍,女子果然都是小心眼。一想到第一次见面被她的外表迷惑,苏驰钰心下就一阵心酸。
她轻哼,有些幸灾乐祸道,“你刚打的那个人是刑部尚书的幼子,那个叫什么书灵的不知道你是谁可不代表那小子不知道你是谁,若是告到镇国府或是左相府可有你好受的。”
苏驰钰心下腹诽,他知道还不是因为你说的那番话,何况这条街有谁不知道你沈梨堇的大名,若不是你出现谁能知道自己是左相的学生。
“我知道了,我惹的事与你无关。”
“你打了尚书家公子的事要我不告诉师父也不难,请本少爷去渔善楼吃鱼。”
渔善楼楼如其名,擅长各种鱼的各种做法,她借机嘲笑了他的名字,也可以犒劳自己。
“你别忘了自己还是个姑娘。”整日将本少爷本少爷挂在嘴边,一副流氓地痞的做派,亏得她还是风雅无双的左相的徒弟。
卫堇璃嗤笑一声,凤眼上挑,“你别忘了你连个姑娘都打不过。”
苏驰钰俊脸一红,恼羞成怒道:“那日若不是你使诈我怎会输!”
“兵不厌诈。”卫堇璃拍拍少年的肩头,“大不了下次本少爷与你堂堂正正比试一番。”
而后锦容被遣回相府替两人打掩护,他们二人并肩去往渔善楼的方向。
两人深夜而归,勾肩搭背,满身酒气。
卫堇璃仰着脸,拍着身旁少年的肩膀说:“放心!以后本少爷罩着你,我看以后谁还敢找你麻烦!”
“甚好!那今日刑部……”
“没问题!明日我就杀上他府里,好好堵住他的嘴!”她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阿堇是要杀上谁的府邸?堵住谁的嘴?”
“本少爷做事何时需要跟他人汇报?你你你……”她的脑子里只掠过一个念头,好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儿,奈何她这句赞叹还未发出,身旁人急忙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