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卫堇璃一行人上路,龙安镖局的人因伤势惨重而暂在杭城养伤。
红衣少年翘着腿躺在甲板上,双手放在脑后,吹着风眯着眼哼着小曲儿十分惬意。
这淮河倒是个好地方,白日里货物往来频繁,到夜里就一只只画舫穿行其间,好不热闹。
还好那讨人厌的安纳茹没死皮赖脸跟着师父走,她还在担心这人会拿着顺路说事,丢下镖局的人追着师父跑呢。
听到甲板上传来的脚步声,她连忙将腿放下,起身作远眺状,负手而立。
“师父,你怎么了?”
来人面色苍白,惨淡得如同素衣。她扶着他,生怕他就此倒下。
“为师大抵……有些晕船。”有气无力。
沈言祯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部翻涌。
“那还出来做什么!我扶你去休息。”
两人进入舱室内,沈言祯和衣躺在榻上,卫堇璃很是反常地乖乖坐在榻上,替自家师父揉着太阳穴。
“师父好些了么?”
“嗯。”他的面色恢复正常。
“师父以前不知道自己晕船么?”
“我一直都是乘坐马车出行,坐船这倒是第一次。”
卫堇璃轻笑,“我一直以为像师父这样的人是没有弱点的,现在我知道了,原来师父晕船。”
他脸上表情似无奈似窘迫,伸手轻弹少女的额头,道:“你出去吧,我歇息会。”便闭上眼脸,不再言语。
“师父这是恼羞成怒了!”少女捂着额头轻笑着跑开,她倒是很少见着师父那样的表情,又优哉游哉地躺在甲板上回味自家师父的窘迫。
江面开阔,水波粼粼。
河边有女浣洗衣裳,翠绿翠绿的融入草丛里,十分讨喜,抬起衣袖拭去额上薄汗,露出雪白皓腕,不知是何处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传入众人耳里,凭空出来灵动飘逸之感。
河中有采莲女,不过双年十华,撑着乌篷小船嬉笑打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翠色轻纱覆面,眸含春水,乌黑如泉的青丝披于胸前,几缕发丝轻拂芙蓉面,裙摆系在腰间,露出匀称纤细的小腿,轻笑着,语调软侬,与身旁伙伴嬉闹。
面纱落入河水,水波轻漾。
“这位美人可有意愿入我族谱?”红衣少年轻摇扇子,出现在船边,挡住了呆愣的侍卫们的视线。
侍卫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道:“小公子。”
卫堇璃轻应,双眼不离女子,直勾勾地盯着她,见她面目含羞,风姿万千。身旁的伙伴熙攘调笑着,公子fēng_liú,美人无双。
“我……”女子正准备开口,船舱内传来咳嗽声,走出来一驼背老翁,女子改口唤道:“爷爷。”
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他,似是带着畏惧,“这位公子,我这老翁不求什么,只愿我这孤苦伶仃的孙女能寻一良人。”颤颤巍巍竟要跪下,绝色女子扶着他,凄切地唤着“爷爷。”
“求公子放过我爷孙二人。”显然是将她当作放荡的登徒子了。
卫堇璃摇着折扇,“这位老伯应是要问问自家孙女的意见,毕竟……”她轻笑一声,银针飞驰而出,射向老翁面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呀。”
老翁来不及抬手挡下,慌忙闪身躲过,银针射中他身后的人,他大惊,面泛冷意,“你是怎么发现的?”
身后的侍卫拔剑欲挡在她身前,她抬手示意拒绝,摇着写有“富甲天下”的纸扇,笑吟吟地指着他道:“您老的面皮粘得不太牢固啊。”
老翁面色阴沉,直起腰身,一把撕去**,露出中年男子的脸来。
身旁绝色女子笑靥如花,神态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她扭动着腰身,娇媚异常,“奴家没料到小公子这般俊俏,竟还见多识广、本领非凡,替一干奴才们挡下了奴家的媚术。倒教奴家好生为难,这如何下得去手,小公子不如与奴回去好好翻云覆雨一番,体验人世极乐。”
当她看到侍卫不正常的反应时便知此事不太寻常,银针无毒,她只想试试那老翁的反应,没想到这堆人这么沉不住气,也没有想到他们连自己是个女子的身份也不知晓。
“美人的心意小爷心领了,我看这老头不顺眼得很,等我解决了他再与你……”她脸上挂着笑意,故意没说接下来的字,“也不迟。”
女子笑得更欢了,“这可不成,等奴杀完了小公子的人再带小公子你回去。”
“欢颜!”中年男子面色不耐,恶狠狠地盯着卫堇璃。
“美人名为欢颜啊,真是个好名字,只是不知……颜儿的床上功夫如何?”卫堇璃暧昧一笑,双眼扫视女子柔软的身子。
名叫欢颜的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将裙摆撩得更上去了一些,雪白大腿裸露在外,媚眼如钩,“小公子来试试不就成了?”
“混账东西!”男子飞身跃起,拔剑直刺。身后的女子们也踏波而来,手拿佩剑,杀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