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怎么办?
我会点一盏不灭的灯,一直等。】
顾城的步伐放慢了些,思索了一刻,蓦然顿住,扭头,问身旁的好友白依,“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他转身,往人群中望去,除了忙忙碌碌的来往行人,他寻不到一个和他像似有关系的人。
白依粲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幻听了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赶回酒店,再去场地做准备。”
顾城眼底掠过一丝失落,涩涩自语道:“但愿吧!”
可是,他却觉得那个声音那么熟悉,像似顷刻之间能唤醒他心底的记忆,他心上突袭一阵痛意,,无处可寻。
任皓谦和慕雨杉的航班是早上七点半准时飞往吉林省,一上飞机,任皓谦就略显倦意地戴上眼罩,安静地开启睡眠模式。
慕雨杉坐在他旁边,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就回过头呆看窗外晴空万里的天色。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镇定的佯装多久,每一次回忆到一个故事,与他有关的故事,鼻尖都酸的很,然后,费尽力气深呼吸,再然后,不自觉陷入回忆。
离别后,曾想象过无数个重逢的场景,却没曾想,又是在机场,擦肩而过,她笃定那是老天对她的奖赏。
思绪游离中,忽然一阵颤意将她惊醒,她摇晃着身子,和其他乘客一样握紧了腰间的安全带。
飞机在上空遭遇莫名气流的袭击,机身颠簸,所有人都开始恐慌起来,尽管颤抖地并不厉害,可是广播里的紧急通知还是让无数人联想到死亡两个字。
慕雨杉再次扭过头来,发现身边的任皓谦早已消失不见。
她淡然地转回身子,拿起面前的水杯,大口喝了下去,而机身仍在抖动,她的这一举动,让水卡在喉咙里,她被呛的快要窒息。
而这种熟悉的感觉,仿佛瞬间将她拉回一年前,在机场上和顾城分别的那一刻。
那是顾西洲求了她的第三天后,慕雨杉终于答应他,并不是理解一个做父亲的苦心,而是她爱他。
熙熙攘攘的机场大厅里,他牵着她的手,走到安检处的正前方停下。
他俊美的眉眼微微蹙在了一起,温柔的声音却硬要他说出了委屈的声调,“慕小杉,我不想走。”
慕雨杉暗忖,“我又何曾想。”
她费力扯出一个笑容,清纯的小脸在他怀里蹭了一下,撒娇地说道:“你答应我的。而且,我就晚几天去英国报道,护照办下来我就去找你。”
顾城宠溺地摸摸他怀中的小脑袋,笑着说:“那我就等着你了。对了,皓宣的事你别自责了,我爸说皓谦已经不追究了。”
慕雨杉涩涩点头,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眼泪哗的流下来,她狠劲咬着牙,用手推着他往前走,把他推了一段距离,霸气地朝他挥手,附上嘴里口是心非的话,“我会去找你的,在那等我。”
顾城隔着人群,也朝她挥手,他漂亮的眼底满是不舍,却和她一样僵硬地扯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最温暖的阳光,写满了他对一个女孩深深的爱。
慕雨杉踉踉跄跄地往后退,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她不能,不能丢掉他。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大步跑了回去,在顾城即将要安检的那一刻,她砰地一声从身后抱住他,她的头抵在他的背上,语气轻飘飘地散到他耳旁,她说:“你……一定要幸福。”
顾城一只手握住她紧箍腰间的手,低语道:“放心,慕小杉同学,我保证在英国不和别的女孩一起吃饭一起聊天,我会守身如玉等你归来。”
蓦地,她松开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她终究还是丢了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温柔地喊她慕小杉同学,从此以后任何终点都不会有顾城的出现。
而那于她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生命里缺少空气,意味着残忍的窒息。
……
“被吓傻了?”任皓谦扭头若有所思地笑着问她。
“啊?”像是被他惊醒,雨杉的语气有点低落,“没有啊。”她顿了顿,升了些音调,又问道:“你刚刚去哪了?”
“洗手间。”他转回头,又蒙上耳罩,继续着睡眠。
慕雨杉呼吸还是有些不稳,又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在放下杯子的那一刻,任皓谦突然开口问她,“刚刚飞机快要坠落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慕雨杉瞅他一眼,淡定地撒谎说道:“我在想,方鼓鼓那个笨蛋还欠我一百块钱。”
任皓谦的唇角微扬,然后许久不再说话。
慕雨杉也拿起眼罩蒙上眼睛,和他靠着一同小憩一会。
国际钢琴比赛分场在上海大剧院举行,下午三点时分,偌大的大剧院灯火辉煌,座无虚席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翘首期待着即将开始的精彩钢琴独奏。
比赛选手作品每一个都触动人心,直到壮丽豪华的舞台上,款款走来一个人。他五官精致,身体修长,白色西装匀称得体,自带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在银色的光柱下笼罩着他,让人仿佛无法看清他的近乎完美的容颜。
他徐徐坐下,双手扶上钢琴键盘,精致的令人叹息的脸庞转向人群,他轻声开口,“这一首,名字叫《欢沁》。”他顿了一下,笑容有淡淡的哀伤,“献给我曾经遗忘的一个人。”
琴声似流水倾泻,欢快的曲调,高超的技艺,将这首曲子的喜怒哀乐栩栩如生地演绎在观众的心里,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