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酒从深夜开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深夜,蛮大壮说好的仅有三坛酒,却是不断的从储物袋中取出酒来,一坛又一坛,每每取出一坛酒,便大声嚷嚷这是最后一坛,可是喝完以后,自己没喝高兴,又取出一坛。
几人聊着天,从小时候的趣事聊到近期琐事,无话不说,情到深处酒杯碰在一起,都是情谊的声音。
年老体衰的王三胖已是喝不得太多酒,与各峰主拼了一轮便是败下阵来,而后来加入进来的张灵儿见几位师叔伯对酒当歌,好不热闹,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坐下来默默陪伴几人,酒也只是浅尝辄止,随后两人默默看着他们聊天,拼酒,互相打趣。
是夜,除了君定星之外,几人皆是醉了。君定星看着地下东倒西歪的几人,下意识露出一丝微笑,
“过了今日,愿我们还能有再聚首的一天。”
终于,启明星缓缓升起,终于天亮了。
七峰宗,后山祖堂传来一阵铿锵悠远的钟声,
“当...当...当...当...当....当....当”
像是来自苍穹,又仿若来自九幽,一波又一波的嗡嗡余韵铺天盖地,传遍七峰宗任意一个角落,这钟声传达着雍容与悲戚,传达着无惧与从容。
这钟声敲响,则意味着,七峰宗已经到了最紧要的生死关头。
七峰宗弟子百年来的坚辛与努力就是为了这一天都能更好的去面对,皆是换成各峰统一制定的衣袍,不论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均列队战立,神情庄严而镇静,没有人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他们将会经历怎样的一种洗礼,更不知他们的结局是什么,但他们知道,他们将要保护自己的宗门,保护自己的师兄弟,视死如归,无所畏惧。
而七峰宗的杂役弟子则是站在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的身后掩面而泣,纵观历史,但凡宗门之间发生大战,杂役弟子都是第一批上战场,因为他们的天赋不怎么样,也许一辈子的努力也没法进入修士行列,所以当大战开启之时,他们只能当做是炮灰。
而在七峰宗,杂役弟子并不是炮灰,而是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保护的对象,很多人大哭着冲向外门弟子和精英弟子,想与他们一起共同迎敌,可宗门早已布置了阵法保护他们担心大战余波伤害到他们,许多杂役弟子都是凡人,丝毫没有自保之力。
只能在大阵内,垂胸顿足,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修炼,指天怒骂,为什么自己没有修炼天赋。更多则是束手无策,跪伏在地,默默为七峰宗,为阵外的弟子虔诚祈祷。
蛮大壮站在弟子方队最前面,大喝道:
“你们这些没毛的软蛋,你们害怕吗?”
“我们不是没毛的软蛋!”
“没毛的软蛋大声的告诉我,你们害怕吗?”
“不怕!”
“你们这没毛的软蛋,你们说什么?我听不到”
“我们不怕、我们不怕”
声音整齐如雷鸣一般,排山倒海,震耳欲聋。
“很好!大家也知道我我老蛮从凡人界一路杀到了修炼界,在我第一次出征的时候我也怕,那时候我比你们还不如,俗话说得好,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我也怕死啊,但是我们的身后是养育我们的宗门,是与我们朝夕相处的袍泽,是我们的家人,是我们的家,所以我们不怕死,也不敢死。既然我们站在这,那我们就是他们的希望,拿出你们即将身经百战的决心与勇气,去战胜他们,让他们知道,你们不是没毛的软蛋!”
“吼!吼!吼!”一天滔天的气势泛起,欲凝为实质,这是战魂,保家卫国的战魂。
蛮大壮不愧是镇国大将军,一番话语引得士气高涨,弟子们都嗷嗷叫,恨不得即刻出征,杀对手个片甲不留。蛮大壮见到如此,当即大喝,
“好样的,这才是我七峰宗的儿郎。”
顿了顿又继续说,声音略显低沉:
“弟子们...孩子们...,请记住你身边每一个师兄弟,师姐妹的脸,把你们的后背交给他们,也请在战场上照看好他们,我希望你们都能安全回来。”
所有弟子听到这话,鼻子突然一酸,神色却愈发的坚定,他们终将相信,他们会战胜恐惧,战胜对手,安全带着袍泽回宗。
蛮大壮在鼓舞弟子士气的同时,君定星与风无邪,梦如烟站在宗门大阵之外,神色凝重,而远处天边传来无数的兽吼声,妖气弥漫冲天而起,遮天蔽日,且隐约可见化形期大妖驱使着小妖前行,每次前行都引起大地震动,山峦摇摆。
妖兽群前方则是奔逃着一帮人,衣衫褴褛,脸上身上剑上均是沾满了血迹,不少人还缺胳膊断腿的,由同伴搀扶着,神色悲愤,妖兽群像是戏耍这部分人,只追不打,兽群之中传来的讥笑声不绝于耳。
梦如烟见状,一声冷哼,反手祭出第二峰至宝兜天帕,
“去”
只见兜天帕瞬间变大,朝着妖兽群前方那些人奔袭而去,到达之时,兜天帕瞬间兜住所有人,化作一道流星飞回。
黎世均以及身后一帮人一脸羞愧的单膝跪倒在君定星面前,
“对不起宗主,是在下无能,没有抵住第一波进攻,我愧对七峰宗,请宗主责罚。”
君定星没有言语,死死盯着妖兽群,瞳孔略微放大,似乎出乎他意料之外。风无邪双手虚抬,一股灵力扶起了黎世均,轻声道:
“黎家主,这是怎么回事?”
“叛变...除了我黎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