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姐姐,青儿有娘喽。”孟青儿大声喊着,这遗憾不仅是宣泄近日来的阴郁,更是她拥抱未来的阳光明媚,逝去的人是用来怀念,生人则是用来珍惜,因小失大的事情她现在不会做,以后更不会做。
“伯母,青儿生性顽劣,不拘一格,遭此大变,心性恐沉稳些许,在她终归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日后还的您费心教导。”
“你也该改口了,四下无人的时候,这一声娘,我难道还担不起吗?”
“这……”落樱一脸茫然,其实她也不怎么习惯叫爹娘。
“娘,我饿了。”龙璟宸插嘴说道,他知道落樱与孟青儿一样,习惯了没爹没娘,却没有习惯叫爹叫娘。
“渔人,你去天然居买些吃的去,现在做也来不及了。”
渔人点头称是,欲要转身离开,却被龙璟宸出言拦住。
“渔人姑姑,顺便让崔珏开一坛女儿红,记得要封存十年的。”
“主子,您看?”渔人有些为难,她可没忘记上次与崔珏闹不快,前几日才听说天然居彻底换了崔珏为掌柜,今日便向他问酒,这着实有些难堪。
“无碍,你与他虽动过手,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若你还有顾虑,便将哑仆带上,量他也不敢再胡言乱语。”
“怎么?崔珏与姑姑动过手?”龙璟宸脸色一沉,崔珏与陆之道虽为双生子,怎么性格会差这么多,一个沉着冷静,才智过人,一个莽撞圆滑,好耍聪明,他是不是不应该以陆之道来要求崔珏呢?
“渔人,你先去吧,我来给宸儿解释。”
渔人点头称是,便去马厩找哑仆去了。
“你走的时候,我让渔人给你送糕点去了,谁知她离开的时候,看到了青儿腰上的铃铛,谁知她会途中折返,想要去确认那串铃铛,与崔珏两句不合,便让哑仆将门踹开,崔珏便动怒与哑仆动手,好在有陆之道出面,才化解了这误会,渔人那是要面子,那晚她有些情绪失控,所以她才不愿意见到崔珏。”
孟青儿听到崔珏,低头羞红了脸,任谁都没有发现她此刻的少女春心。
“那为何还要渔人姑姑去呢?”落樱出于好奇,才开口问道。
“崔珏替了陆之道的位置,以后难免要经常打交道,总不能让渔人一直揣这件事吧,我也便推她一把,将她的心结解开,只希望崔珏别让我失望。”何氏侃侃而谈,这宫里出来的人,总能比旁人多看几分。
几人闲聊着,愁绪渐消,一身舒畅。于孟青儿来说,她寻到了另一个依靠,于落樱来说,她不再是漂泊的孤女,于何氏来说,虽颇有遗憾,但也总归圆满,于龙璟宸来说,负重前行,将是他唯一的救赎。
天然居,人声鼎沸,喧哗热闹,在一楼用餐的大多是寻常百姓,而寻常百姓最喜茶于饭后的闲谈,他们高谈论阔,更有甚于,妄议朝政,有时激愤者破口大骂,从而又引起一场愤愤不平的热浪。
崔珏自陆之道走后,全权接手了天然居的所有事宜,到了这个位置,他算是明白了,居高位者,身心俱疲,此刻他正后厨忙了崔菜。
渔人自进了天然居,直接奔着二楼宸王的包房而去,她让哑仆亲自去寻崔珏,一来是警告崔珏注意言辞,免得出口伤人,闹的不快,二来是她不想放下身段亲自去找崔珏,说到底她还是抹不下面子,还是在意那晚发生的事情。
跑堂的小二将崔珏出后厨,小二也不认得哑仆,只是给崔珏说了,大堂有一个哑巴找他,好在哑仆并不是目不识丁的粗汉子,那小二也识得几个大字,这才可以顺利的将崔珏寻来。
那崔珏一听,找他的是一个哑巴,不由的想起了,一个月前那个将他打倒的壮汉。
那崔珏一见哑仆,首先想到的是那个让大哥都礼让三分的姑姑,看来寻他的并不是这个哑仆,而是身份神秘的妇人。
当晚陆之道并没有多余解释,那崔珏但现在还不知道渔人到底是何方高人。
哑仆指了指二楼,便挥手示意让崔珏跟着,那崔珏也不敢无礼,有模有样的学着陆之道,心生出几分敬意的上了二楼。
只见哑仆停在了宸王的包房门前,并做出了请的姿势。
崔珏暗惊,他多想拍着胸膛,以抚平心里如排山倒海之势的震惊,这二楼的所有包房都上铜锁,而钥匙却在主人那里,如今,那个妇人在宸王的包房之中,这也就意味着她是宸王府的人,更是宸王亲信之人,原来大哥对这妇人如此敬重,竟是因为这般原因,若他早些知道这妇人的身份,也不会破马长枪,恶语相向。如今想来,真是悔不当初,若此事被主子知晓,那么他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吗?
崔珏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明明是寒冬天。怎么会生出这么些汗呢?
“进来吧。”渔人见门外有人影晃动,她知道是崔珏。
崔珏瞬间感到头顶乌压压一片阴云,这天仿佛都能塌下来似的,他挺起脊背,推门而进,低垂着眼目,不敢看向渔人。
渔人正是不解,这崔珏怎生变了性子?这般维诺谨慎,先前的大言不惭之人,真的是他吗?
“姑姑来次,可有要事?”崔珏回忆起陆之道的讲话方式,他倒是学的有模有样。
渔人一愣,她倒是有些怀疑,眼前这个人并非崔珏,而是陆之道。
“上次……”渔人还未说完,只听到崔珏,匆匆道来。
“上次一事,都怪崔珏鲁莽冲撞,一时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