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冢凛勾了勾唇,但是没有说话。
宫芸晶似乎是完全的陷入了昏迷,只手还是紧紧地握成拳头“你在她心中,怎么说都是那个无法替代的兄长。”
“是啊。”暮冢凛笑着说“血脉相连,多么亲密的词语啊。”
这语气中的嘲讽显而易见,越零理康却只能幽幽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
“照顾好她,”暮冢凛看着地上渗出来的血雨,道“芸晶依旧深爱着你。”
越零理康闭上眼“……”
她爱的,是自己血脉中相似的那个明墨泠。
“这一次,我没法答应。”越零理康淡淡地说,“我与芸晶总有一天会结束,现在我只能开心的是这一天是由我来定的。”
“你终究是不敢赌。”
“谁敢赌宫芸晶的爱呢?”梵卓那样的存在,宫芸晶也是说恨便恨了这么久,再也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
“你会恨她吗?”
“她只是为了那个人的孩子,毕竟那也是她的儿子,这么做无论是出于爱意,还是出于为母亲的刚强都无可厚非。”
暮冢凛看着越零理康消失在视线中,唇线慢慢地紧抿。
“就这么不舍得?”凉薄邪肆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那一身纯白不染纤尘的男子,在雨中细细欣赏着他与越零理康的绝望。
他是天生的王者,也是绝对的恶魔。
“梵卓,我们的承诺,我希望这世上不会有第三个存在知道。”
梵卓挑着狭长的眸“不必做出这副表情,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是看在芸晶的面子上孤也会尽力的将你留下来。”
“留下来?”暮冢凛咀嚼了一下这三个字,觉得有些好笑,却是玩味的说“看你如何得到我最爱的妻子吗?”
梵卓的笑意变得复杂而危险“这句话你还是收回去比较好,毕竟无论从那种角度讲芸晶都只是我的,你的妻子是那个早已经死去的暮冢双。”
“你一再强调这件事也不过是没有自信罢了,对吗,至高无上的梵卓亲王?”
梵卓优雅的笑着,立在雨中,大风卷起了他的衣角,在暮冢凛冰冷的视线中,他的短发一寸寸的拉长,最后变为一头海蓝的长发飘散在空中,随风舞动,美的张扬而肆意。
暮冢凛被那股气势压下了一头,身体的虚弱时刻提醒着他命不久矣。
“我忘了告诉你。”暮冢凛说“当年,是越零赫给那杯酒种下了药,而芸晶,以为是你下的,这才是她对你真正绝望的理由,是你亲手将她送到了明末泠的床上。”
梵卓捏着伞骨的手一寸寸的缩紧,原来是这样的,原来他的姑娘是因为这个才开始真正的憎恨他了,他能够想象那个刚刚成年的小丫头在发现无力挣扎的时候有多绝望。
越零赫……
“你也知道?”梵卓冷冰冰的看着他“你没有阻止?”
暮冢凛笑着默认。
梵卓疲惫的闭上眼,多么可笑,当年越零赫追求宫芸晶,越零赫不是不优秀,甚至可以说比现在的越零理康与越零理悦都要优秀,但是宫芸晶没有同意,暮冢凛也没有同意,唯一能接近她的自己还将她嫁给了别人,这些自诩深爱的男人才是将她送向地狱的真正元凶。
“我的芸晶似乎总是不会选错什么,无论是选择了明墨泠还是越零理康……”
他们对芸晶,从来都是不带任何利用与恨意。
暮冢凛由着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当年其实他是不知道的,是越零赫亲口告诉他的,所以,越零赫的死当然是他一手操作的。
芸晶说得对,他们不会有以后了。从自己双手沾满鲜血开始,就再也没有了。
将孩子托付给管家的时候,暮冢凛吐出一口血,黑色的血,带着诡异的青色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