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轻!”顾修文快步追上宋念轻的脚步,他伸手刚拉住她的手,却见女子纤细身形一转,接着严严实实一巴掌直接落在了他的脸上。他震惊道,“念轻?”
宋念轻握紧颤抖的手,质问他:“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今天你却想杀他,你骗我!”
“念轻……”
宋念轻狠狠擦了把眼泪,转身大步穿过顾公馆外的铁门出去,头也不回说:“你收手吧。”
收手?
顾修文瞬间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望着她开口:“你心里眼里只有他,又怎么会知道顾家的人当初是怎么对我的?”
“五年前爸就把寰宇集团交给你打理,要说偏心,爸也是对你偏心!”宋念轻走到车边,却没有急着上车,转身说,“不管怎么样,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没有合适的心源,你……”
她的声音嘶哑,“就算你不动手,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顾修文终于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掩饰,他上前几步,立于宋念轻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说:“只可惜,他不配那样平静的离开。”
他说得平静至极,宋念轻却第一次觉得面前的男人恐怖如斯。
她往后退了一步,腰肢撞上车身,她激动说:“到底为什么?你们兄弟为什么不能像我和念纶那样?明明以前你们不是这样的!”
“以前?”顾修文轻轻理了理宋念轻凌乱的长发,轻笑说,“饶是你,对以前的真相又知道多少?哦,也是,我哥怎么舍得让你看到他血型残忍的一面呢?也只有我这样的人,愿意在你面前诚实面对。”
宋念轻愣了愣,这才问:“你什么意思?”
“以后你会知道的。”顾修文敲了敲车窗,漠然道,“送夫人回去。”
他的话音刚落,两个保镖迅速从车内出来,不由分说将宋念轻塞进车内。
宋念轻惊恐撑大眼睛,拍打车窗:“修文你做什么?你想软禁我?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会恨你一辈子的!顾修文!!”
顾修文冷静地示意司机开车。
“你不会的。”
他站在原地看了会儿,等一切尘埃落定,他或找全球最好的催眠大师封存她的记忆,或找最好的脑科医生给她动个小手术……他有千百种让她忘记顾修言的办法。
从前不对她来硬的,是因为他心底还存有希冀。
收回目光,顾修文转身钻上了后面的轿车内。
今晚之后,他与顾修言正式撕破脸皮了,但他仍是寰宇的最高决策者,他不会输的。
车子疾驰离去,车窗外的顾公馆依然是记忆中的巍峨庄严,一如小时候记忆中的那样。
但这个地方于顾修文来说,从来就不是个家。
眼前晃过顾天的脸。
顾修文徐徐闭上眼睛,五年前他被人从抢救室推出来的时候,他虽无法醒来,意识却仍在。
他听见一阵急促脚步声靠近,接着是顾天的声音:“他的心脏怎么样?”
呵。
黑暗中,坐在后座的男人将薄唇抿成一条线,他的父亲,在他从鬼门关回来的第一时间询问的不是他的身体怎么样,而是他的心脏怎么样。
他的血亲在乎的不是他的命,不过是他身体里的一个器官!
置于膝盖的手狠狠握成了拳头,这些年他拼了命地要回来,不是为了回家。
他不过是要占领这里,宣誓他的主权!
……
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很久,也是顾修言走后白泽睡得最安稳的一个觉了。
不必担心有人闯入房间窥探他的秘密,不必害怕有任何突发状况他苦于在顾修言身体里无法应对。
窗帘半开,阳光有些刺眼。
白泽略眯了眯眼睛,伸手轻抚上床边女孩的脸。
她的皮肤嫩白光滑,他的掌心下温暖又舒服,是这样真实的触感。白泽的身体是一个世纪后最先进的生化人,虽然外表看与人类无异,却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也不会有这种感触。
他以顾修言的身份活了五年,却似乎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着作为真实人类活着的感觉。
会困,会累,会痛……会感觉到爱。
他理解了多年前修言看着宋念轻的目光,懂得了修言甘愿忍痛放弃宋念轻时的心情。
等他回到修言出生那天将这一切都改变之后,他与修言将不会再认识,因为他本就不该进入修言的生活。
他再没有朋友了。
凌琪也不会再认识他,也许他也不该再进入她的生活。
他呢?会怀念今时今日作为真正的人类与她相处的点滴吗?
床边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凌琪略愣了下,没想到白泽已经醒了,她忙笑着坐了起来,却见白泽仍在发呆。
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小声问:“想什么?”
白泽回过神,他抿唇笑:“没什么。”
“饿了吗?”凌琪扶他起来坐好,又说,“陈管家来问过几次了,你还没醒,我去将早餐拿来。”
她刚起身,手腕被人捉住。
她一回头,见他颔首望着自己笑。
她蹙眉:“笑什么?”
“和你一起下去吃。”他说着直接掀开被子下床。
凌琪担忧扶住他:“行吗?”
他应着,进衣帽间随意换了身居家服出来,临出门又拉住了凌琪的手。
凌琪本能缩了缩,他却一把握住了。
“你干嘛?”凌琪的脸有些红。
他仍是笑:“怕什么,现在整个顾公馆谁不知道我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