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同平西王的战争又持续了两年,瑶月在大小战役中屡立军功,逐渐在霁月军中树立了王后的威望。此战更是因帝后亲征,使得士气大振,不断有捷报传遍霁月上下,尽管朝中对瑶月的身份还是颇有微词,但瑶月已是深得民心。
此时,霁月军行到一处峡谷,青牛谷。此处地势险要,若是有平西王的埋伏,直接闯入霁月必然伤亡惨重,所以嬴帝决定暂在谷外驻扎,商议计策。
袁述现在已是嬴帝身边的骠骑将军,思琴没有修为,军中无事时会陪同瑶月左右,连同苏锦一起,说些闺阁中事。这两年来,瑶月不是没看出苏锦对嬴帝的心思,但不曾说破。除却这一点,两人性格相投,瑶月有心避而不谈此事,因苏锦年长一岁,所以一直以姐妹相称。
霁月不进,平西王也蛰伏不出,这条路又是平藩的必经之路,没有其他选择,两方再次僵持不下。
一日,瑶月同嬴帝一起用早膳,忽觉一阵恶心,更是止不住的干呕,嬴帝急忙看来,把脉之后发现瑶月已经有了差不多三个月的身孕,嬴帝立即喜形于色,但瑶月看了看外面的局势,脸上不禁带了几分忧郁。
“许是这几个月兵马劳顿,精神一直绷着,没有留意身上的变化,这几天暂做休整才出现孕中的症状。你也是,怎么如此的不仔细!”嬴帝立即要找军医过来给瑶月仔细检查一遍身子。
瑶月连忙制止了嬴帝,攥住了他的手,坐在凳子上微扬着头望向嬴帝,眼中写满了担忧和对未知的恐惧。嬴帝见瑶月这个状态,立时明白了其中缘由,笑意也一点点在脸上淡去,另一只手覆上瑶月紧抓着他的手,蹲下来搂住瑶月的腰,小心的将脸贴到瑶月的小腹上。
瑶月轻抚着嬴帝的头,声音有些发紧,“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他们两个对此事一直都有防范,奈何还是生出这样的意外,或许一切都是命数罢了。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不管合不合时宜,无论何地,何种境况,我都会呈双手迎接他的到来。”嬴帝直起腰来,仔细的将瑶月揽进怀里,“你放心,我定会护你们周全。”
瑶月暂时歇在了王帐,不一会儿苏锦走进来,眉头轻轻蹙着,后面跟着思琴。
苏锦在床边坐下说:“皇上听闻我通些药理,特来让我看护你的。”先是看了看瑶月的脉象,“有我在,你不必担心。”
“有姐姐在,我自是放心。”瑶月对着苏锦微微一笑。
嬴帝未避免走漏风声,用过早饭还是同往常一样去了军中,派人去了苏家找来苏锦,叮嘱了不要声张。前去传话时思琴刚好也在,便一同来了王帐帮衬着照顾。虽说在思琴的坚持下,同两人之间一直讲着礼数,秉持上下尊卑,但瑶月早就把思琴当作朋友,这件事自然不会刻意瞒着。
安安稳稳的过了小半月,平西王那边终是有了动静。
一开始,青牛谷中开始彻夜的传出小儿的啼哭声,哭声相较一般的婴孩更加尖锐和凄厉,惹得瑶月整夜不眠不休,精神极度紧张。一阵阵婴孩的哀啼揪着她的心神,更像是来自远古的噬魂咒语,不伤身,只害心神。
勉强熬过三日,早时下了雾,蒙蒙的一片,谷中更是不见一点光景,直到午时也不曾散去。嬴帝发觉此处有意,令人提高警惕做好迎战的准备。
雾气越来越浓,已经看不见一点阳光,谷中突然行出一队十几人的骑兵,只能模糊的看清是几个黑点一字排开停在距霁月十几丈的地方,每个人怀中都抱着一个包裹,看不真切。嬴帝命人备好了弓箭,弯月般的长弓立于军前,玄铁烧铸的箭头闪着寒光,只等敌人一动,便刺透那人的心窝。
从谷中出来的人身上都穿着铁甲,脸上也遮了个严实,抱着怀中的物件有些不敢触碰,只是虚虚的端着。待那些人掀开包裹的一角,露出一张张畸形的新生儿的面孔,本应柔嫩可爱的脸上已经有了可怖的尸斑,俨然是早就没了气息。
那几个人又伸出手指在婴儿额前摸索按压,拔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婴儿又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睁开一双双白瞳,没有瞳孔的眼眶里布满黑丝,蔓延向全身,挣扎着发出小兽一般的嚎叫。
那几个人赶紧将这鬼婴抛向半空就要跑回谷中,但那些鬼婴却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追上去吊在他们的脖子上一口咬上去,嘴角一直开裂到后脑,连身上的铁甲都咬的稀碎,几人顿时没了气息。
蚕食完那几人的血液,鬼婴“咔咔”的转过脑袋,对着霁月军的方向“看”过来,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嬴帝看着前面的人莫名的倒下,又见有小黑影向着自己的方向过来,联想到这几日谷中传出的哭啼声,隐约猜到平西王此次的目的。怕是瑶月有孕的事已经传到了平西王的耳朵里,所以嬴帝立即加强了对瑶月那边的防护,亲自去帐前布下结界,下令不让瑶月走出王帐半步。
瑶月躺在榻上,这些天精神恍惚看上去有些憔悴,对此没有什么异议。
可谁知,瑶月腹中的胎儿对那些鬼婴来说是巨大的吸引力,更是最美味的养料,所以鬼婴一股脑的窜向王帐。军中的将士还未曾遇到过这种情景,即便是嬴帝对这等邪术也是闻所未闻。将刚出世的婴儿炼制成这般的邪祟,实在是非人所为。
这些鬼婴的速度太快,没有人能看清他们是如何行走,既抓不住又打不中,一个不留神就有一个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