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月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早就已经动了胎气,身上所有的灵力都用来护住胎儿,对付曜日死侍帮不上一点忙。
“两个!”苏锦停下来,将瑶月放到地上,紧绷着神经细细感受四周的每一点声响。一挥剑,兵刃相接,擦出亮眼的火光。苏锦的腰身突然极度的向前弓起,细长的脖颈在空中拉开一条优美的弧线。但是手中的力道未敢松懈分毫,用尽全力向着眼前的人压下去,一剑封喉。随后握住正要抽离她身体的那把刀刃,另一只执剑的手反过来刺向自己的腹间,连同身后的人一起,刺了个对穿。
两人一起倒地,身后的曜日已经一刀捅穿了苏锦的脊骨,此时苏锦倒在地上还疼的不断抽搐。苏锦已经感受不到什么了,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隐约看到有人将瑶月带走了,自己也被人抬起来,最终眼前一黑,最后听到的,好像是嬴帝的声音,唤着瑶月的名字。
王帐里,嬴帝将瑶月抱在怀里,瑶月已瘦成一把骨头,昔日水润的双唇如今已开裂数道出深深的血痕,只有那隆起的肚子还带着些许生机。
经过一番休整,嬴帝的王帐里传出一声怒吼:“我不同意!”随后传出了东西碎裂的声音。只见嬴帝跪在床边,双目通红,面上略带狰狞之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瑶月!你给我听好了,你想都不要想!”
瑶月无力的抚摸着肚子,嘴一动就能牵动裂开的嘴角,面上却没有一点疼痛的神情,“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现在……”
嬴帝不等瑶月说完,转身站起来对外面喊到:“来人,军医!军医!拿堕胎药!”
瑶月猛的伸手拽住嬴帝的袖口,将嬴帝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北辰,你看,他动了。”
嬴帝感受到手心里的温度,感受到那微妙的起伏,顿时觉得犹如春风拂面,自己竟是从未这般清醒过。
随后,瑶月感受到有一股灵力通过嬴帝的掌心输进自己的小腹,一滴泪也终是在嬴帝的眼角滑落。嬴帝复又跪下来,将脸轻轻贴在瑶月的腹间,扭头看着瑶月,像是受委屈的孩子一般,强忍出一丝笑意,“我们一起。”
瑶月奋力附上嬴帝的脸,摩挲着他下巴上新长出的胡渣,眼中层层柔光尽头,是一片清明:“好。”
外面有军医拿了药来,刚掀开帘子就见到这等画面,便也识趣的退下了。
另一个营帐里,苏锦已经是连汤药都喂不下。苏家人在一旁守着,都是铮铮铁骨的男儿,此时也是个个红了眼眶。
瑶月现在已经怀有五个月的身孕,由于同别人的功法相克制,只靠两人能勉强维持三个月。这些日子里,嬴帝无暇顾及战场,一身修为尽数输给瑶月。
一个月后,苏锦始终未曾睁开一次眼,最终重伤不治,咽下了被吊着的最后一口气。苏家人寻了一口冰棺,嬴帝亲手将其千疮百孔的尸身安置在里面,带着寒气的棺盖沉沉的落下。嬴帝向瑶月隐瞒了苏锦的事,日夜在榻间陪同,眼见着自己心上人的生命一点点流失。
“北辰,他长大后会是个好孩子,你总不会是孤家寡人。”
已经过去两个多月,长时间这般亏耗,嬴帝的灵脉早已隐隐作痛:“也会是一个好皇帝!”
瑶月轻轻笑了一下:“你怎知不是个公主”
“都好。”嬴帝已经有月余未去战场,平西王趁此机会大肆反攻,而嬴帝丝毫不关心这些,一味的守在床榻间。他隐约感受得到,若是再坚持一个月,等孩子生下来,自己的灵脉必然尽毁,一身修为尽废,但是他不在乎。
这一天,嬴帝这边的人马又退到了挽花城,辗转两年,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仿佛还能看到当时十里红妆的盛景。
寻了一处住所,嬴帝用披风将瑶月层层包裹,尽管瑶月瘦的只剩一副骨架,但嬴帝抱起来还是很吃力。军中已经有些哀意,还好西南王百里尧处理了西南的事情后及时赶到,但也只是暂且稳住了军心。
第二天夜里,瑶月开始出现阵阵腹痛,挽花城一时间乱做一团,她已经没有生产孩子的力气了。
西南王百里尧查看了瑶月的情况,将手搭在嬴帝的肩上压了压,“北辰,已经感受不到胎儿的生命了”
嬴帝听了这话没有任何反应,还在向瑶月输送灵力,这个孩子,不能死。
瑶月攥紧手心,指甲几近掐进肉里,才勉强清了清神智,攥着嬴帝的衣角,“北辰,剖开,剖,将他……拿出来……”
瑶月的眼睛已经失了焦距,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汗已经浸湿了鬓角。听了这话,嬴帝终于有了反应,喉头滚动:“不,我不会。”一边加大了灵力的输送,一头的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眨眼间便已是垂垂老态。
西南王知道,嬴帝已经耗尽灵力,现在是在亏耗他的阳元。
百里尧勉强护住嬴帝的心脉,锁住魂魄不再逸散,看着瑶月始终没有松动的手,示意一旁的军医,准备将腹中胎儿拿出来。否则,就不只是一尸两命了,就连嬴帝,也要葬送在这挽花城中。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惊呼,一股浩瀚的灵力鼓荡在整个院落。还未待百里尧反应过来,屋门就被推开,走进一位鹤发老者,着一袭流光溢彩的道袍,虽说有些不伦不类,但穿在他身上却意外的顺眼。
“都出去吧。”沉稳的声音莫名的带给人安心的感觉,百里尧先是细细打量来人,忽然看见这老者颈间有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