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曹芸又接着说出一番话来:“两位舅太太明鉴,陆家之所以不想与袁家结亲,是担心袁家风头太盛,不似长久之象而已。这回邵家有合适的少爷,陆家上下立刻心动,便是冲着邵家家风清正,兄弟同心这两项来的。袁家人的性子我也有几分了解,最是跋扈要面子,这回袁夫人竟然亲自过来搅局,可见也十分看重此事,她不可能就此罢手,必定还会使出别的手段。因此以我之见,为免再生枝节,此事宜及早定下,最好明日便交换庚贴,让袁家再无机会兴风作浪!”
陈娴雅立刻表示赞同,“袁家那群疯子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若大舅母,三舅母确实对陆小姐满意,可别犹豫,否则真让袁家给抢了去,或者搅了局,到时候没脸的可就成咱们邵家了。”
邵智旭也红着脸小声道:“母亲,要不然明日就……。”
崔氏轻咳一声打断邵智旭的话,笑道:“瞧旭哥儿急的!在妹妹们面前就说起这婚姻大事来了。你先安心读你的书,婚姻之事由你父亲母亲来操心!时候不早,今日恐怕是见不着主持大师了,咱们先回府吧!”
当日夜里,邵氏几房的家长聚在一起商量后,决定次日便由邵行正与邵行真亲上永乐候府走一趟。
永乐候得知来意,立刻便请人合庚贴,见是无刑无克之好姻缘,当场便将亲事定下,还定下了问吉之期。
邵家连续迎来两场喜事,陈娴雅决定再为邵家增加一桩喜事,便支开曹芸去见了邵家的大家长邵行正。
“娴姐儿来得正好,快帮大舅舅看看这画如何?”邵行正不过五十出头,因保养得宜,看起来只四十多一点,面白无须,浑身透着英俊儒雅之气。陈娴雅想着,难怪崔氏与窦姨太太二人仰望倾慕了他一辈子,单是这皮相便能让许多女子为他死心塌地。
“这是韩牵牛的《春耕图》,看笔法应是他的早期之作,存世极少,大舅舅从何处得来的?”陈娴雅双眼放光,羡慕不已。
“自然是简笙送的,”邵行正收好画卷,坐回书桌后,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你大晚上的来找大舅舅何事?”
陈娴雅讨好地给邵行正重新倒了一杯热茶奉上,“娴儿想求大舅舅一件事,想让大舅舅帮芸姑姑做个媒!”
“给曹女师做媒?”邵行正奇怪地看着古灵精怪的外甥女儿,“这做媒之事恐怕去求你的舅母们妥当些吧?”
“可是舅母做不了四舅舅的主啊!”
邵行正皱眉,“你想让曹芸做你的四舅母?”
陈娴雅便将邵行止与曹芸之间那段误会说了一遍,然后正色道:“大舅舅,芸姑姑当年掉进湖里时被四舅舅所救,肯定会肌肤相接,恰好那日又有众多京城的公子哥儿瞧见,对芸姑姑加以嘲笑,芸姑姑自此对男子深恶痛绝,才导致芸姑姑至今未嫁。芸姑姑来我家后便与四舅舅重逢,自然也就知道了四舅舅的真实身份。若不将他们两个撮合成一家子,娴儿担心曹家人亦知道此事后,会对我们含恨,他们也不用怎么使手段,只在贵人面前说我们几句坏话或者关键时候落井下石,咱们家都会深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