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很久了。”
丁奉先一点都没有身为一个上位者的觉悟,亲自走到叶一哲的身前,很是自然的拉过了他道,“先不提那些,你来看看我刚写的这幅字怎么样。”
进来的时候叶一哲就已经注意到了桌上的字,很少硕大的两个字,就算再远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只不过此刻在桌前看的更是清晰了,苍穹有劲,直到现在还有点墨迹存在,两个硕大的草书成立在了他的面前,到他面前的时候再看到这两个字叶一哲的心中还是晃过了一丝的荡漾,字是好字是其一,至少在他至今见过的那么多人里面没有一个字有眼前的丁奉先写的好的,这倒不是拍马屁,他来的路上也听上官紫嫣讲过,丁奉先的字就算在燕京的收藏圈里都是排得上号的,尤其对于军人来说,很少有能够将字写的好的,他们这样的老者还要好一点,毕竟现在也没有多少的事情平i里修身养xing,练字钓鱼是他们最习惯做的事情,那些四十岁以下的大抵都是不能看的,除了自己的名字稍微好点之外其他的都是小学生字体,不过也不怪他们,常年拿枪的他们是用不惯笔的,所以在军方越是年长的断然字就越好看,因为年龄大了不用自己拿枪了,有这个闲情了。
就算这样,能够像丁奉先这样能够将字拿出去给书法协会都吓着了的也是凤毛麟角了,至少现在的军方貌似就只有他一个,不说他本身的身份,就算字本身都有收藏的价值,再配上他丁奉先的印章,在收藏界现在已经成了一字千金的程度,比起许多书法名家的都要贵很多。
那些书法家终i以写字为生,可是丁奉先这样的谁也没法逼他写什么,只能由他随xing来,量少了价格自然就高了。
之前叶一哲还以为上官紫嫣带着点夸大的成分没有太过于在意,但是此刻看到的时候他才是正视起了这个问题,再回忆起之前她的评价的时候心中不禁有点汗颜,她是一点都没夸大,甚至还有点谦虚了的。
草书从汉开始兴起,一直以来都有着自己的特点,存字之梗概,损隶之规矩,纵任奔逸,赴速急就。叶一哲也算是从小就对临摹都深有研究,自然看的出来丁奉先走的是张旭的路子,虽然大多数张旭的书法不仔细研究都不知道他写的什么,但是那种行云流水并且力透纸背的力道,以及随处不透露出的狂野,都是历代书法名人追求的,只是此刻的丁奉先又有了自己的许多笔道在其中,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悬针收笔处有正有侧,无乖无戾,亦中亦侧,不燥不润。
这一切都让叶一哲忍不住的叹道:“好字,老爷子这幅字确实是好字。”
在夸奖的同时,心中却是疑窦顿生,为何他偏生要写这样两个字,以丁奉先的身份知道自己的背景不足为奇,知道古天河的存在也很正常,可是一向惜字如金的丁老爷子却将这一切写了出来,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难道他是在暗示着什么?
“既然是好字,那我就赠与你,那又如何?”
丁奉先似乎听到别人夸奖他字的时候额外的开心,上官紫嫣觉得他整个人都比平时爽朗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笑容里有点深意,只是此刻看着叶一哲有点愣住的表情急忙推了推他轻声道:“快收下啊,丁爷爷可很少送人题字的。”
还有一句话在这里她没方便说,直到现在为止还没人敢拒绝丁奉先的馈赠。
他是和蔼没有一点脾气不假,但是那是在你不忤逆他的情况下,一旦他让你做什么你没有按他的要求做到的话,那么整个人爆发起来就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了,知道这一点的她才是额外担心叶一哲会触怒了他,那样的话他在燕京就真的是寸步难行了。
叶一哲其实愣住并不是因为送这件事情本身,而是他还在思考着丁奉先的想法。
被上官紫嫣这一推,他急忙拱手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馈赠,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字所以有点激动了,我一定会裱起来然后放家里收藏着的。”
明显的假话让上官紫嫣急了,这不是明显的给自己找不好受么,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丁奉先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是看待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用食指指了指他然后摇摇头道:“你呀,油腔滑调的,和你师傅一个样,不过恐怕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当得起这两个字了,巍峨乎,昆仑。”
那张宣纸上挺立着的赫然便是“昆仑”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