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妈妈也已经没了别的选择，不管你信不信，都只能信我一次了，您说是不是？”
江璃茉也不恼，低首浅笑，薄唇弯起，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清悦的声音如山间的溪流，听在众人的耳朵里，便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季妈妈低眉沉吟，心里似乎也在迅速的做着决断。
毫无疑问，清荷作为红袖招的头牌，自然是参加“花魁大赛”的不二人选。
可是眼下清荷正昏迷不醒，而且没了舞衣她又不肯上去跳舞，那还能怎样？
红拂的喉咙虽然不错，但远逊于醉红楼的湘君；茗萃舞文弄墨，诗做的不错，但曲艺方面着实惨不忍睹！莲香，碧流，绿珠……
季妈妈将红袖招的姑娘们从头到尾过了一遍，果然没有发现到底谁可堪大任！
“啧啧啧……”
忽然一声叹息从房顶上传来，江璃茉眉间一动，急忙追向窗边：“谁在那里！”
一阵衣袂翻动声响，众人只从窗户里看到一个远去的背影。
“想来是哪家顽皮的公子哥儿，你们莫要追了。”
只看了一眼背影，季妈妈便知晓那人的工夫远非红袖招这几个蠢货可比，于是急忙出声制止了众人的动作。
“你怎的知道上面有人？”
季妈妈心中筹谋片刻，眸中闪过一抹怀疑。
“听到的啊！”
江璃茉耸了耸肩膀：“而且我还听到了前面乐瑶姑娘的琴已经接近尾声了，若是现在再不出发，恐怕要让县令林大人多等一段时间了，若是林大人怪罪下来……”
说到这里，江璃茉拖长了尾音，只娇俏的眨了眨眼睛，没说出后面的话来。
季妈妈抬起头来，似乎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从小被红袖招养大的女子。
只见她虽然衣衫有些凌乱，额头上还有方才流下的丝丝血迹，但却当得起“肤若凝脂，明眸皓齿”八个字。
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只往季妈妈处看了一眼，便让季妈妈感觉到了其中那说不尽道不明的婉转情愫。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领如蝤蛴，素腰一束，更显得璃茉整个人如一朵盛开在雪山之巅的雪莲，绰约多姿，轻盈自持。
江璃茉勾了勾嘴角，又自顾自的拿起季妈妈面前的那件舞衣展开，只看了几眼，便“刷”的一用劲，将那原本就破败不堪的舞衣给撕去了一大截！
“璃茉！”
季妈妈一声惊呼，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裙子下方大半都已经被撕碎了！
“妈妈莫慌。”
江璃茉好整以暇的看着季妈妈脸上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朱唇微勾：“既然眼下已经是最坏的地步了，便不可能有比这更差劲的了，您说是不是？既然如此，您何不看看我能不能还您一个惊喜呢？”
嘴里一边说着，但江璃茉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唰唰唰”的几声，将那原本就破旧不堪的舞衣变得更加破旧不堪了！
鬼使神差的，季妈妈就对众人挥了挥手，威严的扫视一番，沉声吩咐道：“你们都出去！让璃茉姑娘更换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