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众人都仰着头等着,却不曾想刚刚上树的人分分钟就被人踢了下来。倒在地上翻着白眼,脖颈上有着十分明显的脚印子。
那条晃悠着的腿更加闲适:“能活到现在。真是难为你们了。”
小头目紧紧地咬着牙,锵地一声将刀拔了出来:“是人是鬼,是爷们儿的就下来动真格的。”
树上沉默了一会儿,传来噗呲一声笑:“睡个午觉,也能招来这样的热闹。”
众人都拔出刀严阵以待就等那人下来结果了他。
风微微吹起。树叶哗啦啦地响着。
椿芽头疼的厉害,费尽全力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色仍然有些恍惚。
她被人打晕了。脖子上仍然有轻微的刺痛。她伸出手,扶着脖子,另一只手则去怀里摸索着。
钱袋果然不见了。椿芽惊慌地四处寻找着。
突然,她看见了一堆人躺在地上。个个睁大了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了气息。
一个身着白衣的公子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数什么,可那莹白纤长的手上,赫然拿着她的钱袋。
“我……”椿芽刚要开口喊,却发现嗓子如火烧一样,低头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的娘啊。都不到二十个铜板,这也值得抢一回?人工费都报销不了吧。”那位白衣公子似没听到椿芽已经醒过来,仍然诧异地看着地上排列整齐的铜板。
椿芽费力地爬起身,朝着那人跌跌撞撞地走过去。一把扯住白衣公子净白如雪的袖子。
白衣公子转过头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看向扯住他的椿芽。
“额……少女,你那爪子……”公子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抬起折扇拍了拍椿芽紧紧扯住他袖子的小手。
椿芽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因为摔倒而擦破了皮。这会儿混着泥土和血水全都抹在人家雪白的衣袖上了。
椿芽傻了眼,完了,别说卖了她了。就是杀了她也赔不起人家这一看就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衣服袖子。
缓缓地抬起头来,椿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向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季一扬差点没一口气噎死,遭遇了抢劫,还差点被卖到花楼里,这小丫头都没哭。这会儿抓着他的袖子哭个屁啊!
“少女。求放过成么?”季一扬叹了口气,两只手指捏着小丫头黑红交加的爪子从自己衣服上撕了下来。
“我……我赔……不起”椿芽总算是能够开口说话了。可说出来的内容却让季一扬又一次翻了白眼。
所以他到底是算不算好心办坏事。难怪娘总说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额不是,是路边的闲事不要管。
这个时代同他以前生活的时代是完全不同的地方。有许多事不能按照他上辈子的常识来判断。毕竟连国度都不一样。习俗更是天差地别。
季一扬揉了揉皱起来的眉头,手脚利索地将那几个铜板塞进钱袋里。钱袋直接塞进椿芽的怀里。
“成了,赶紧回家去交差。省得爹娘惦记。”他若是有一日回家晚了,他那当年可是战神的娘绝逼会提着刀一路追着他逼问他到哪儿去沾花惹草了。等到他跟亲娘沟通完,醋缸翻到的亲爹又会跟着上场。那才叫男女混合双打呢。
椿芽哭了一会儿,紧绷的情绪得到了有效的缓解。虽然仍然抽泣着,却不似方才那样歇斯底里。
“我……我没有……爹娘。”小小的女孩哭的打嗝,睁着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季一扬。
季一扬瞄了她一眼:“那你要去哪儿?”
椿芽指了指村头:“我家在那里,我哥哥,大娘。嗝,都在。但是我娘,嗝,不在。”
季一扬差点仰天长啸,他错了,他真的不该多管闲事。最讨厌女孩子哭,小的女孩子更愁人。这会儿可好,哭的直打嗝。
从身后扯出一个酒壶来,摇了摇。季一扬想了那么零点一秒,试探地将酒壶递到椿芽面前。
“喝这个,顺一顺?”他以前打嗝的时候良生姨都会给他倒温水喝,顺一顺就好了。
椿芽打嗝停不下来,咬牙点了点头。季一扬赶忙拧开酒壶递给她。椿芽闭着眼一仰脖,全都喝掉。
“卧槽!我的玉髓酒!”季一扬差点没一巴掌把小丫头扇到树上抠不下来。那可是彬表哥赐给他的御酒,据说是窖藏了五十年呢。这丫头就这样一口全干了。
季一扬看着椿芽红润润的小脸顿时泪流满面。他错了,他真的不该多管闲事……娘你真是先知,以后我保证乖乖听话,再也不折腾了。
椿芽喝之前也不知道壶里是酒,别看季一扬叫的那样惊悚,其实里面也就剩下没两口了。甜丝丝的很好喝。椿芽不知道酒是什么滋味,她从没喝过。这会儿只觉得心口暖暖的。就连冰冷的手脚都开始渐渐地回暖。
摸索着将钱袋塞进怀里放好,眼看着就要到傍晚了,再不回去真的会被抽藤条。椿芽看了看仍然处于崩溃状态的季一扬,还是诚恳地谢了谢他。
转身朝着村口飞快地跑去。
季一扬拿着酒壶迁怒地扫了地上昏迷的人们一眼,要不是他们没事找事,他至于多管闲事么?
果断扒光挂到城墙上去,不光要扒光,还要在他们身上写字!季一扬磨了磨牙,撸起袖子直接动手。
椿芽这会儿脑子里只想着赶紧回家,一路飞奔,总算是跑到了家门口。
刚进院门就劈头挨了一下。
“死丫头!到哪里野去了!”张氏捏着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