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循之所以来吕安邦的庄子,就是听说这边有些诡异的不正当交易。
而这个交易,又跟忠顺府徐简的生辰有些关系。所以,丁循就一箭双雕,先给吕安邦找点难堪,再给妹夫徐家做点好事。
肃宗要在大宣新设一个总督的位置,他父亲和大同守备吕安国正好是这个位置的竞争对手,丁循自然要找一切机会,趁机抹黑吕家兄弟了。
谁知道,他一进来田庄,却遇到这么棘手的状况。什么诡异不正当的交易,这分明是场有预谋的屠杀。血淋淋的屠杀也就罢了,为什么连英王都在这里呢。
丁循一时间,实在有些头大。本来,他带了这么多人马,随便抓几个人回京,只说是田庄上有不正当的交易,抓了些有伤风化的恶人,总不会空手白跑一趟。
可是现在,有了英王跟英王府的侍卫,丁循想糊弄,是糊弄不过去了。这五城兵马司在京城,的确管着治安的事,杀人放火的事丁循都可以管。可这会儿毕竟是在京郊了,出了这样的事,总得按程序来,先通知官府吧。
丁循想了想,让手下守着庄子的出入,又派了一个人,冒雨去当地的官衙门报案去了。听说他要去报案,顾老汉一家随即就沉默了,神态也开始紧张起来了。
英王心想,这顾老汉一家,多半是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被人给威胁上了。只是,若是能找出谁威胁了顾老汉一家,说不定还能查到这个凶手。
英王想到这一点了,丁循自然也想到这一点了,趁着当地官府还没来,丁循朝手下点点头,示意他们先扣下顾老汉一家。
谁知,今天真是丁循最倒霉的日子。他刚想下手,王锦鹏就带着锦衣卫赶来了。丁循一愣,他来搜吕安邦的田庄,可是借了锦衣卫的名头。日后吕安国若是追究起来,他完全可以推到锦衣卫的头上去。可是现在,王锦鹏怎么也来了?
“三公子,丁大人,”王锦鹏带着丁循去送信的那个兵将回来了,对吕安邦田庄上的事情,早已经一清二楚了。英王在这里的事情,两对龙凤胎意外死亡的事情,王锦鹏全都心里有数了。
英王有些哭笑不得,他是打算来看这场交易的,谁知道,正主没出现,倒是魑魅魍魉,一个个都冒出来了。
丁循一个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突然跑来京郊的田庄,本就有些不正常。而王锦鹏这个锦衣卫的指挥使,也来吕安邦的田庄上,就说明这背后的事情,已经非同寻常了。
只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会儿的英王,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一点儿也不在乎了。自然,好奇还是有一点好奇的,所以,英王就问,“王大人,你怎么也来了。”
王锦鹏对着英王,十分客气,或者说,王锦鹏对京城的谁都很客气,只要他没抓住对方的把柄之前,王锦鹏估计是天下最有礼的人了。
“三公子,”王锦鹏知道,英王在外一直用方三公子的名号,“京城也出了几件这样的事情,只不过都在千寻码头一带。下官先是追到千寻码头,得知这边的消息之后,才赶来的。”
丁循倒是没有怀疑,王锦鹏一开始就盯着他了。听说千寻码头也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丁循倒是有些紧张了,毕竟,那里才是他的辖地。
“真的嘛?王大人,”丁循问,“千寻码头那边,也是京城人士吗?”
王锦鹏摇摇头,“也是京城附近的人,听说了这个谣言,都带着子女进京来了。不过这边是龙凤胎,千寻码头那边是不分男女,只要那一天出生的都行。好多人家信了,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死了好几个了。当时有人就说,这边也有传闻,我们就快马加鞭赶来了,结果还是没赶上。”
饶是王锦鹏这样见惯了厮杀,见惯了流血的锦衣卫指挥使,都觉得这个寒食节,是不是太过血腥了一些。他们赶了一夜的路,淋了一路的雨,可鼻端,总弥漫着散也散不去的血腥味。
好在吕安邦的田庄不是很大,王锦鹏的人手加上丁循的人马,沿着湖边一路搜过去,很快就搜了一遍。只是,什么人都没有找到,凶手不见踪迹,庄稼汉的女儿伢妹,也不见踪迹。
众人都觉得,伢妹一定遭了毒手,可这么一圈找下来,谁都有点犯嘀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伢妹究竟哪里去了。若是伢妹活着,就凭她自己,是走不出多远的,多半,是被凶手给带走了。
得了这么个消息,王锦鹏和丁循赶紧去查庄子附近的路。只是一夜大雨,又是人来人往不停,道路泥泞,却只余下一片狼藉,看不出有无车辆离开。
伢妹的线索断了,王锦鹏也想从庄稼汉跟顾家人身上着手,只说让他们跟去一起查案,就带着他们离开了。
英王因为次日一早就要进京,这会儿雨势转小,他也打算上路了。丁循帮着王锦鹏护送顾家人,王锦鹏却拨了几个人,前来护送英王。
那个跟着英王的马岱,是宫里御马监首领太监刘芳的亲戚。刘芳一向看不惯王锦鹏,王锦鹏自然也不会自找麻烦。
可是,王锦鹏也知道,马岱的护卫工作,十分漏洞百出。这会儿情况特殊,只得借着今晚的屠杀,护送英王安全回京。否则,万一英王出事,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可脱不了干系。
英王见到熟人,马上就开启了富贵懒散王爷的模式,脸上带笑,却什么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王锦鹏要给他加人,英王也点头答应。
只是心里,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