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好英王,颜元初就带了一队英王府的侍卫,先去追查张楷被害的事情了。千寻码头的事情,才过了一个晚上,趁热打铁,事情就好做许多。
而且,英王在阜成门的时候,当着许多百姓的面说了,他会查明真相,给张家一个公道。这事自然不能再让英王去做了,那个阜成门的少年,来者不善,对英王隐约有些敌意。
颜元初得知了这少年的存在,心里多少有一些忌惮,总之,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追查张楷在千寻码头遇害一事,再顺便查访这个少年,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只是,颜元初离开真君观的时候,却没有把话给说完整了。
他让英王顺其自然,无为而治。无论肃宗的人打算怎么做,颜元初让英王都顺着肃宗的意思来。若是肃宗想把他跟邓洁凑对,就由着肃宗来。
毕竟这事就算成了,英王也有不得已的成分在,邓太后再恼怒,也不可能真的对他下手。
其实,颜元初还有一句话没说完,那就是,若是这事定下来了,那个邓家的小姐,多半是活不长久了。
毕竟,邓家上下,都指望家中再出一个皇后。不是邓洁,就是邓洁的堂姐妹们,她们里面,一定会有一个,嫁给太子。
若是邓洁折在英王身上,邓家无奈之下,很可能会丢车保帅,放弃邓洁。而这个放弃,很可能就发生在正式定亲之前。
邓家毕竟是肃宗的外家,肃宗的人手,就算奉命撮合英王和邓洁,也会留有情面,不会丢了承恩公府的面子。
这样一来,就算英王跟邓洁绑定了,也不会正大光明马上就定亲,多半有些缓冲的时间。而这段缓冲的时间里面,邓洁很可能会悄无声息地没了。
邓家要一个太子妃,要一个未来的皇后,自然不会把孙女辈的邓洁,真的嫁给英王。否则,姐妹之中,一个嫁给叔叔英王,一个嫁给侄子太子,就有些违背伦常了。
颜元初见过许多类似的事情,为了权势,为了达到目的,很多人家的子弟女儿,都是这么偷偷消失不见的。
见怪不怪,若是颜元初自己处在邓如光的位置上,或许也会跟他一样。所以,颜元初也没多说,跟英王也只是点到为止,就告辞离开了。
英王这些年在洛阳,也着实磨炼了不少,也长进了许多。可是在这些内宅的明争暗斗方面,他还是棋差一招。
颜元初跟他说了,让他顺其自然,英王也就没有多想。他以为,颜元初说不定有法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出路。他哪里料到,自己今天若是跟邓洁凑成一对了,邓洁的命运,很快就要接近尾声了。
英王没看穿这一点,不代表别人也看不穿这一点啊。
慈宁宫的邓太后,很快就知道了肃宗的决定。
“什么!皇上真的这么说?”邓太后大怒,摔了茶盅还不过瘾,不停地拍着桌子,“竟然还真这么说了?”
邓太后气的脸色铁青,黄敏学低着头,一脸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黄敏学,”邓太后突然指着他说,“你去,你马上去邓家,宣哀家的懿旨,给太子和阿洁赐婚。”
“太后,太后……”黄敏学自然是向着邓太后的,只是,他也要权衡一下。肃宗摆明了车马,非要做成英王和邓洁两人了,他哪里真的敢去邓家,给邓洁和太子赐婚呢。
先且别说赐婚的懿旨还要礼部的大印,就算太后的这道懿旨合法合理,他黄敏学也不敢做这个出头鸟,去邓家找死啊。肃宗不敢对他的母亲邓太后怎么样,可收拾慈宁宫的人,可从来都不手软的啊。
“太后,您毕竟是皇上的亲生母亲,”黄敏学说,“若是您出面驳了皇上的意思,只怕朝中有人又要蠢蠢欲动,不服皇上了。”
“他的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母后,早知如此,哀家还不如跟着先帝去了。”邓太后说到伤心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哭了起来。
黄敏学赶紧捧了锦帕,又吩咐宫人准备热水香粉,服侍邓太后洗漱敷面。等一套敷面化妆的程序下来,邓太后也有些平静了。
“太后,奴才看着这事,倒是也可行。”黄敏学跟着邓太后多年,时不时帮忙出个主意,邓太后也不见怪。
“哦,说来听听。”邓太后重新匀面上妆,心情平复了许多。先前大哭,她自然哭的自己命苦,好容易拉扯大儿子和女儿,结果儿子登基之后,就不把她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
现在恢复了情绪,邓太后又成了个标准的后宫妇人,做事迂回又不直接。
“不如,这次太后让让皇上,”黄敏学笑道,“也让外人看看,太后跟皇上的关系好着呢。这家里再怎么闹,都不能让外人知道啊。”
“让他!”邓太后有些高声了,“黄敏学,你知道这一让,邓家就把什么都给让出去了吧。”
“太后,”黄敏学分析道,“这是明面上礼让,暗地里赶紧下手啊。”
“啊!”邓太后一愣,马上问,“如何下手?”
“邓四小姐这事,太后就由着皇上,他想怎么样就让他怎么样,”黄敏学说,“只是,邓家还有好几个年龄相仿的小姐吧,太后要下懿旨,嫁哪一个不成啊。”
邓太后马上就听懂了,黄敏学的意思,就是拿邓洁当靶子,吸引肃宗的注意力。等他不备的时候,马上敲定邓家小姐跟太子的亲事。邓洁自然也不用再嫁给英王了,只是日后的出路如何,就不好说了。
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