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庆公主有个习性,”徐婉如正不知道如何解释呢,门口却有人朗朗说道,“喜欢来贫道的朝天宫进香。”
马文远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国师潘知远来了。他进了郡主府以后,才知道国师竟然是郡主的师兄。而这一点,马文远倒是能够理解的,应该是肃宗的安排吧,把女儿从忠顺府接出去,不受徐铮那些个狗屁倒灶的闲气。
徐婉如倒是微微一笑,起身相迎了,“师兄,你怎么来了。”
的确,国师怎么这会儿来了,马文远看了一眼窗外,夏夜深沉,只怕时候不早了吧。
“路过凤凰池,进来看看。”潘知远一身白衫,进来的时候就像月亮一般,柔和却又明亮,晃的烛火都没了光芒。
马文远行过礼,也在一旁陪坐了。毕竟,他问郡主的问题,被国师接了过去,马文远自然要坐着听个仔细。宝庆公主喜欢去朝天宫进香,这事倒不算是新闻,马文远来郡主府之前,就有所耳闻了。只是她年纪轻轻,又是新婚燕尔的,何必经常去那香火缭绕的世外福地呢。说实话,马文远是不理解的。
潘知远倒是也不卖关子,直接解释道,“礼部也管着官吏的朝拜礼仪,每月初三,新进的文臣武将,都要到贫道的朝天宫练上一阵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马文远蹙眉一想,马上就联系到宝庆公主利用施旷,想夺京卫权力的事情上去。莫非,这个宝庆公主的心思那么大,竟然想收买百官,让他们一开始就成为她这个公主的助力?
潘知远冷冷一笑,若是这么简单,那所有的皇子都可以用这一招了,整日就往朝天宫守株待兔,不就结了。只可惜,这个朝天宫是他潘知远的地盘不说,肃宗也盯着呢,哪个不要命的,敢去朝天宫拉拢新人。
马文远虽然精通官场的人心起伏,可是对这个天家女子的那些个小心思,还真不容易理清,只抬了眼,颇有些迷惑地打量了一眼国师。等他再看徐婉如的时候,马文远突然一愣,脱口而出,“宝庆公主是去看男人的?”
这话虽然粗俗了一些,倒是一击即中了。
徐婉如脸上的不自在,又多了几分,马文远这话,倒是给猜对了。
潘知远点点头,接着说道,“宝庆公主去高悬殿看新进官员,专看那模样出挑,风姿出众的。”
马文远听到这里,倒是看了一眼国师,心想,或许宝庆公主是去看国师的,只是国师跟个高岭之花一样不近人情,她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如果她只是看看,那也没有什么,”潘知远微微一笑,却不继续往下说了。
马文远这会儿才明白,为什么先前他催问的时候,徐婉如欲言又止,一脸的不自在。看来,她和燕国公主今天去宝庆公主府上,应该也听说了这些个怪事吧。看来,这个宝庆公主虽然年纪轻轻,做事的手段和品性,都让人有些瞠目结舌啊。
“马长史,”潘知远吩咐道,“贫道还有些话跟如意说,你先下去吧。”
马文远拱拱手,又跟徐婉如告了辞,出了后院,往前院的住处去了。潘知远何许人,在大楚可谓呼风唤雨的世外高人,他的话,马文远怎敢有丝毫违背。既然他要跟徐婉如说话,马文远自然退下了。
马文远一走,徐婉如倒是自在了许多,半靠了贵妃榻上,跟潘知远很是八卦地说道,“今天去宝庆公主府,可把我给吓了一大跳,别说我了,连祖母那样的,都被她给吓着了。”
潘知远笑着走到她身边,先前憋的脸色那么难看,死也不愿意说出口,这会儿倒是八卦起来了,叽叽咕咕说个没完没了了。
宝庆公主挑面首的事情,潘知远早有耳闻。她去朝天宫进香,目的就很不单纯,潘知远的身份尊崇,对着一个小小的公主,倒是不用搭理什么,所以才随便她进出进香。好在宝庆公主做事也算干净,从来不在朝天宫附近动手,只尾随那新进官员,路上下手。
而她下手的那些人,除去外貌风姿出众的,多半是些家室背景没什么依靠的,虽然有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品级,最后终究逃不了分往穷山恶水的偏僻之地,做一辈子的小官吏。
这些人,一听说公主找上门了,哪里还记得圣人之言,哪里还顾得上礼义廉耻啊,有前途不说,公主还是个年轻美貌的,完全是天上掉陷阱的节奏啊。
只是最后,谁也没从宝庆公主这里得了什么好处,最后都是悄无声息乖乖地离开了京城,往就职的地方去了。
潘知远冷眼看了几次,也觉得这个宝庆公主有眼光有手段,被她盯上的男子,没一个走脱的。被她玩弄欺骗了一场,最后打发的干干净净,利利落落。只是这事,并不损害朝天宫的名誉,也不连累潘知远的名声,所以他虽然知道,却也没有过问。
而肃宗那边,潘知远也知道,肃宗对这个大女儿的作为,也不是一无所知的。虽然施旷和宝庆公主的事情,锦衣卫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可是宝庆公主跟这些个美男子的事情,锦衣卫多半是清楚的。只是这些个闺房小事,王锦鹏这么个假正经的人,应该是不好意思直接跟肃宗说的。潘知远也不知道,肃宗知道的,究竟有几分。
徐婉如说好宝庆公主的事,脸上倒是有些泛红,半坐起身,去捧几子上的茶水,谁想一个不小心,差点跌下了贵妃榻。潘知远一个飞身,上前接着了。
徐婉如落了潘知远的怀里,手顺势就放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