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行人已来到了塔楼外。
曹朋让冯超压着王成走进去,很快在楼梯下方的一个隐秘处,找到了一处入口。
“陈太守,请!”
曹朋侧身相让,陈登毫不犹豫,矮身便走进了秘洞入口。
潘璋拿来一支火把,曹朋点燃后,也钻了进去。
这秘洞有一个石阶,一支延伸到了地下。
曹朋手举火把当先而行,当经过已拐弯儿处时,找到了一盏长明灯。
灯油仍在,不过却已熄灭。
曹朋用火把点燃,一下子使得视线,变得清晰许多。
狭窄的阶梯石甬往下延伸,曹朋小心翼翼往下走,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底层……仍旧是一条石甬。
“曹公子,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子爱先生,你莫要着急。”曹朋笑了笑,从一个武卒手中取来一支长矛,一边探路,一边走。
“麦成,为什么会留守县衙?”
曹朋说道:“这是我当时的第一个疑问。
如果麦成留守县衙,是为了寻找鱼吻铜镇,又是何人指使?这是我的第二个疑问。难道说,麦公也在寻找海藏省宝吗?我回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据我所知,家兄拜访麦公的时候,麦公已是神志不清。可为什么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居然会突然要家兄释放麦成?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麦公,已经死了呢?”
这一句话出口,甬道里众人不由得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爹明明在家,你怎能……”
“王成,你说呢?”
王成突然桀桀笑了起来,那笑声听上去极为古怪。
麦仁听到这笑声,顿时脸色惨白……从王成的口中,吐出了一连串古怪的话语。
“我杀了你!”
麦仁好像疯了一样,就扑向了王成。
但是,他被潘璋拦住。
王成是说:“我儿,再叫声爹来听听。”
可他所用的声音,语气,还有含糊的音节,正是平曰里麦熊与麦仁所使用的声音。
到了这个时候,麦仁如果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那可就真的是傻子。
“子爱先生,且不要着急,王成还有用。”
曹朋一摆手,示意冯超按住了麦仁。
陈登则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目光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光彩。
“友学,接下来呢?”
“那天晚上,也是我第一次将麦公巨威,和王成联系在了一起。
但那也只是猜测,我没有任何证据……所以,我也只好让冯超盯死王成,盯着他一举一动。
后来,吕温侯凯旋,家兄因为不在海西,所以就由我前去道贺。
下邳的事情,想必太守应该知道一些。包括我们和温侯发生冲突……但有一件事,太守肯定不知道。我们到下邳的头一天,在一家酒楼里吃饭。不巧,坐在我们隔壁的,居然是和我住在一个驿馆的熟人。这个人陈太守应该也很熟悉,便是那刘豫州麾下的孙乾孙公佑……”
本来还拼命挣扎的麦仁,突然间僵住了。
陈登一愣,“孙公佑我当然知道。”
“孙公佑那天请了一个客人,而那个客人……呵呵,子爱先生,还要我再说明白吗?”
“子爱,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
麦仁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曹朋开口道:“还是让我来解释吧。
当年巨威公因不肯交纳卖官的钱,而被十常侍革职返家。
子爱先生非常气愤,但他并不知道,巨威公并不是拿不出这个钱,而是不愿意……子爱先生一厢情愿的认为,巨威公是因为钱财太多,所以不愿意奉出。于是他恼怒之下,便生了赚钱的心思。而当时天下正乱,什么最能赚钱呢?子爱先生考虑了很久,终于决定了合作伙伴。
东海麋家……两淮最大的私盐制造者。
而子爱先生凭借着巨威公的影响力,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为了隐藏于海西,两淮最大的盐枭。”
“子爱,友学所说的,确实?”
麦仁低垂下了头,许久不语。
陈登气得顿足指着麦仁骂道:“子爱啊子爱,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怎么能够如此……”
‘长文’的目光,则落在曹朋的身上。
他轻轻鼓掌,连连赞叹道:“这是我听到的,最精彩的事情。”
“精彩,还没有结束。”
曹朋笑道:“在下邳的时候,孙乾就让子爱先生设法除掉我与家兄。但看得出来,子爱先生好像有些犹豫,所以迟迟不肯动手。对此,我与家兄,感激不尽……但通过这件事,让我又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子爱先生不仅仅是海西的盐枭,而且与海贼也有密切关联。”
麦仁看了一眼王成,低下了头。
而王成则咯咯的笑不停,似乎是在嘲笑麦仁。
“事情到此,似乎已经结束了,所有的真相,好像都已经清楚了。”
曹朋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但我还是觉得,我忽视了一件事情。冯爰冯县令,究竟是被谁所杀?”
麦仁,身子一颤。
“三天前,我与家兄再次拜访麦公巨威,其实是想要把王成,也就是薛州引出来。
因为当我得知海贼将要袭掠海西之后,王成突然间消失了……如果他这次逃走,以后休想再抓到他。”
“于是,你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