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司空府。
曹艹正悠闲坐于花厅上,面带笑容,聆听荀攸的呈报。
建安二年,对于曹艹来说,并没有留下美好的回忆。特别是年初惨败于宛城,令他失去了长子曹昂,更使得他与相伴多年的老妻丁夫人反目。丁夫人一怒返回老家,曹艹至今仍感心痛。
年末,曹艹再次征伐南阳,夺回舞阴博望等地,将张绣赶去了穰县。
只因为听刘表欲兴兵,曹艹便暂时停止进攻穰县,命族弟曹洪出任南阳太守之职,屯扎宛城。
怀着喜悦的心情,曹艹返回许都,欲与丁夫人修好。
哪知道……开春以来,诸事繁杂。
曹艹的心情说不上太好,但表面上,却必须要做出一副风轻云淡姿态,以免令部下忧心忡忡。
“孙伯符自与袁术分离之后,引兵南渡,据会稽,屠东冶,破严白虎,自领会稽太守,复以其舅吴景为丹阳太守,以族兄孙贲为豫章太守,其弟孙楠为庐江太守,丹阳朱治为吴郡太守,其势愈发强盛。孙策此子,非孙坚可比,甚知笼络人心。如今彭城张昭,广陵张纮为其谋主,又有秦松陈端等人相助,加之其父孙坚所遗留之部曲,程普黄盖韩当等人,亦江东虎臣。此人心甚大,亦非孙坚可比,加之有万夫不挡之勇,在江东极具名声,不可不防。”
曹艹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此狮儿,难与争锋啊。”
如今吕布未除,河北袁绍虎视眈眈,淮南袁术蠢蠢欲动,而刘表张绣更成了心腹之患。
曹艹表面上看去,风光无比,实则步步艰险。
“诸公以为,何以制此狮儿?”
曹艹目光灼灼,环视花厅众人。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了郭嘉的身上,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因为他看到,郭嘉神态轻松,似乎根本不把孙策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过,曹艹并没有急于询问,而是把目光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想听一听大家的主意。
“孙策得父荫,盘踞江东,美号孙郎。
其势虽大,但与主公而言,尚不足以威胁。卑职以为,当结好孙策,使其为主公所用。同时要尽快除掉袁术和吕布二人,夺取徐州与淮南之地,进可攻刘表孙策,退可守汝南之地,方上上之策。”
董昭起身,拱手回答。
“公仁所言,正是我之所想。
然孙策年少,正当气盛之时,如何令其臣服,为我所用?闻此子姓情高傲,亦不会轻易就范。”
“卑职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曹艹端起一只铜爵,饮了一口酒水。
董昭思忖片刻,轻声道:“孙伯符一心想要恢复其父之荣。当年孙坚一直希望能被册封为吴侯,主公大可以朝廷诏令,封其吴侯。并与之结亲……想那孙伯符虽骄傲,也非不识好歹之人。他父仇尚未报,而刘表占居江夏,也是他心腹之患,必可领主公好意,感恩戴德。”
吴侯吗?
曹艹陷入沉思之中。
他倒是不吝啬什么封爵,只是担心这孙策得了吴侯之名,势必会名正言顺,讨伐江东各地。
一俟被他统一江东,只怕再想征伐,就不太容易。
目光,不经意又扫过了郭嘉,见郭嘉仍一脸轻松之色,曹艹这心里,多多少少安稳了一些。
“如何与之结亲?”
“卑职闻孙策有一族兄,就是那豫章太守孙贲。
此人甚得孙策之信赖,堪称孙策之心腹。孙策麾下有二人,一个就是那周瑜周公瑾,另一个便是孙贲。孙贲膝下有一女,名为孙熙,年十三岁。主公可令孙贲嫁女于三公子,孙策断不会拒绝。”
“孙伯阳吗?”
曹艹啧啧嘴巴,轻轻点头。
“只是与我家黄须儿,差了些年纪。”
黄须儿,名叫曹彰,也就是曹艹的第三个儿子。
曹艹如今有八个儿子,其中长子曹昂战死于宛城。次子曹丕,年方十一岁,极为聪慧,是卞夫人所出,甚得曹艹所爱;三子便是曹彰,年方八岁。四子曹植,年五岁;此四者,皆为曹艹所喜。五子曹熊,四岁,却体弱多病;六子曹铄,和曹熊同岁,只小了几个月而已。七子曹植,生于建安元年,方两岁,尚不懂开口。八子曹据,建安二年出生,还是婴儿。
曹丕,只怕不太妥当。
那毕竟是曹艹的继承人,哪怕曹艹现在没有这个意思,可曹昂一死,曹丕也随之变成长子。
也只有曹彰了!
曹艹想了想,沉声道:“此时容我三思。”
他抬起头,扫视众人道:“诸公可还有事情要说?”
“回禀曹公,彧尚有一事需禀报。”
曹艹看过去,脸上笑意更浓:“文若,有何事?”
“是关于广陵郡。”
“哦?”
“司空可记得,海西县吗?”
曹艹一怔,想了想,点点头道:“当然记得。
那海西县令不就是之前的独臂参军吗?我记得当时你与奉孝,可是极力推荐此人,包括公达和伯宁,也对此人赞不绝口。不过近来事情繁多,我倒是没有留意。怎么,海西出事了?”
“正是。”
“何事?”
曹艹呼的直起腰,略显紧张。
海西,是曹艹插在两淮的一颗钉子,闻听海西出事,他自然紧张不已。
荀彧笑了!
不仅是荀彧笑了,包括荀攸郭嘉等人,也都笑了。
“你们,笑什么?”
“主公,海西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