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帝,不禁沉默。
曹朋杀人,依律当诛。
那伏完扰乱朝纲,破坏律法,依律满门当诛。
毕竟,曹朋杀人是个人行为,而伏完所为,却是在动摇国之根本。
汉帝倒吸一口凉气,曹艹这是打算舍了曹朋,也要把伏完治罪啊!
“皇后……知道了没有?”
“还未知晓。”
汉帝在玉阶上徘徊,眉头紧锁。
这件事,恐怕瞒不住伏皇后。
到时候伏皇后肯定会拼了命的要救伏完。刘协本想静观事态发展,待时机成熟后再出手。
却不想……“冷飞,立刻下诏于司空府。”
“喏!”
“曹朋虽罪大恶极,然事出有因,虽依律当诛,却情有可原。
朕请司空三思而后行,莫辜负孝子纯善之心。死罪可免,活罪不饶……朕以为,当再论之。”
曹艹和刘协,都没有谈及伏完。
看似是围绕着曹朋的生死而进行辩论,实际上却别有用心。
曹艹当然不想曹朋被杀,可他却不能直言。同时,曹艹也希望用这种方式,给曹朋一个警告。
刘协知道,如果杀了曹朋,那伏完必死无疑。
他身边可用之人不多,伏完不仅仅是他的丈人,更是他肱骨之臣。
如果他连伏完都救不得,岂不是令其他人心寒?所以,刘协必须要救伏完,可要救伏完,首先就不能让曹朋被杀。这是一个先决条件,若曹朋被杀,那伏完最终也就是必死无疑……曹艹用伏完的命,来要挟刘协。
刘协用曹朋的命,来换伏完活命……这是一场小小的博弈,但最终结果如何,谁也不得而知。
赦令发出之后,中牟方面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曹艹似乎在忙于袁绍的攻势,一时间也无暇来顾忌此事。刘协呢?发出赦令后,也旋即沉默。
一来一回,一个回合交锋。
硝烟全无,却暗藏杀机。
陈群收到了荀彧的信,也不禁暗自长叹。
汉家与曹家的交锋,开始了……表面上看,似乎是不分伯仲,很难说谁高谁低。
可实际上,曹艹已掌握了主动。刘协的每一个反应,都已被曹艹所张望,这位汉家天子历经磨难,的确是有心思。可是,他却遇到了一个更高明的对手!与曹艹相比,天子太稚嫩。
陈群从书案上,取出一封书信。
信,是曹朋写来。
信里面,曹朋提出了一个构想:鉴于海西和雒阳往来曰益密切,而且商业行为越来越多,交易数额越来越大,雒阳与海西何不组成友好城市,相互间互通有无,可方便两座城市的贸易。
从海西到雒阳,从雒阳到海西。
勿论陆路和水路,交通极不方便。
修路?明显不太可能!而商家更不可能,每次都聚集上前护队,进行护卫,那样受到的约束也很大。
如何能保证货款的安全?
曹朋提出了一个概念:官府信用。
陈群非常认真的看罢曹朋的这封书信,也不禁为曹朋这种奇怪的想法,而感到惊异……官府信用?
“伯达,你怎么看?”
陈群把书信递给身边一个青年,沉声问道。
青年一袭白裳,头戴进贤冠,长得剑眉朗目,极为英俊。
他身高八尺,体态略显单薄。眉目间,透出一抹宽厚稳重之气,接过书信,认真的阅读。
青年,名叫司马朗,字伯达,温县司马子弟。
若提起司马朗,知道的人并不算多。可如果提起他的兄弟司马懿,却是鼎鼎大名。
不过,在建安五年时,司马懿还在陆浑山求学,而司马朗已经名扬天下。他今年二十九岁,但已久经宦海沉浮。二十二岁时,因贤名而被曹艹征辟为司空属官。后拜成皋令……可就在他仕途一帆风顺时,一场大病,令他不得不暂时辞官,回家休养。如今,他再次被征辟入仕,官拜许都县令。
前许县令,因牛贤一案暴发,被处于极刑,已问斩于菜市口。
别看荀彧对伏完和曹朋的案子犹豫不决,那是因为这两人牵扯的关系太大。一个小小许都县令,荀彧杀起来甚至不需要去询问曹艹。这位悲催的许都县令,只因站错了队伍,便落得个身首异处,满门被抄。随后,荀彧向曹艹推荐了司马朗,而曹艹对此,欣然应允……司马朗这次去许都,正好途经雒阳。
他和陈群的关系也不错,故而在雒阳逗留两曰。
看罢曹朋这封书信,司马朗陷入沉思。
“要说起来,曹友学这个主意倒也不差。
开创钱票,通过官府间进行结算交易,的确是省却许多麻烦。不过,这件事恐怕并不容易做,长文若用此计,不妨多向人询问请教。特别是曹友学,你们拿出一个完整的章程后,再向司空呈报。不过,这曹友学的鬼点子还真不少……商业钱票?呵呵,怪不得仲达来信赞他。”
陈群也笑了,把信收好。
“伯达此次任许都县令,正好可以去见他一见。”
司马朗摇摇头,“只怕有点困难。此案在没有结论之前,我也恐怕也难见他……不过,同在许都,倒也不怕没有机会。”
“伯达!”
“恩?”
“你以为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