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名其妙地点了一下,苏釉很奇怪,随即拍开蔡小纹的手道:“你点我干什么,怪疼的。”她想起重要一事,没空诘问蔡小纹。“现在,该是这个了。”
苏釉倾身,环佩叮当地从枕头下摸出那个明黄锦帛包裹的卷轴。这是赵延聆赐婚的公主令。赵延聆特意以公主身份赐婚,这让苏釉很感动。苏釉自知自己和蔡小纹的结合有违礼法,不符lún_lǐ。虽说是必定会依自己心意行事,终究有些自愧,有些内疚。而有了这纸天子之女的公主令,至少能堂堂正正告知天地。苏釉是一定要在洞房花烛之前,宣读此令的。
“咳咳……”苏釉展开卷轴,清清嗓子,尽力要字正腔圆。正告天地,是大事,洞房花烛要先靠边站。“宋,福康公主,赵延聆令。玉峰人士,苏釉,蔡小……啊……”苏釉突然语断,没念下去。
蔡小纹一直偷摸观察苏釉,悄无声息地向她挪近了一点。
苏釉微皱下眉,双手把卷轴捏得紧了些。她呼吸略重,似乎身体在不自不觉中发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蔡小纹抿着唇,又挪近了一点。
“呼……”只眨眼片刻,苏釉呼吸又重,眼睛虽然还盯着卷轴,但眼神放空,完全聚不到那些浓墨重笔的字句上。“怎么……回事……”
蔡小纹提臀挪屁股,再坐近一点。
“呼……呼……”苏釉沉重地吸吐,卷轴在指间已经被捏皱了页。身体里奇怪的东西像抛到干柴上的火星,眨眼燎原,毫无抵挡的可能。“很……热啊……”
“师姐。”挪到不能再挪,近到不能再近。
才这一词地耽搁,苏釉听蔡小纹的声音,就如蘸水的棉花,软绵又沉重地滑进耳里。她不由瞪大眼睛看去,四周红烛红帐渐渐模糊一片,化成朦胧色铺在自己和蔡小纹身上。
“嗯……”这一声答应,几乎是出自本能了,开口已是柔软细声。
“你是不是觉得很热?”
“呼……是……怎么会这样……”苏釉额发根上沁出了惫,想抬手擦擦,竟觉手臂也沉重起来。
“是不是还有些没力气?”蔡小纹俨然成了坏心眼的郎中,望闻问切,居心叵测。
“对……对……你怎么知道……”
蔡小纹忍不住微笑,伸手把苏釉手上的卷轴拿下,随意丢到一边,然后揽她进怀里。苏釉这才发现坐着不倒已是强撑,对蔡小纹的怀抱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两人金贵的衣袍互相摩挲,擦出温暖的声音。蔡小纹搂紧苏釉,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是不是还想把衣服脱掉?”
“嗯……小蚊子……”苏釉侧脸贴在蔡小纹胸口衣袍上,丝滑凉爽让她舒服了一丁点。
蔡小纹笑意更深,如释负重地叹了口气:“哎,这就对了。”
“对了……什么对了?”苏釉身体的感觉像陷入沼泽,一圈一圈地模糊。好在思绪还算清醒,听得出蔡小纹意图不轨。“啊!小蚊子……你刚刚点我那一下……啊……”
蔡小纹也不解释,笑着把苏釉扶坐起来。苏釉顿悟,颤颤巍巍地撑住身子坐着,还想站起来离这个女流氓越远越好。可是身体里的火焰越烧越旺,把力气全部吞噬掉了。
苏釉在那挣扎,蔡小纹则把床头案拖近,甩开袍袖,要解下腕上的配物。她虽笑着,动作却很慌乱,急急地把佛珠和叙猪解下。她都快把《农桑种植防虫纲要》背下来了,知道苏釉此时无力离开自己伸手的范围,但她还是害怕苏釉会离开。她急切地想触碰到苏釉,急切地想把这个刚刚成为自己媳妇的人,搂入怀中。
解下了腕饰,蔡小纹又拿过案上摆好的铜盆白巾,派了水,轻柔细致地把苏釉唇上的胭脂拭去。温热的面巾,抚过双唇,抚过脸颊。苏釉觉得模糊之感居然又不自不觉地沉淀下来,慢慢清晰,只是体内火焰还在,把刚才那一瞬间的抗拒燃烧殆尽。此刻,她能清晰看见蔡小纹眼中的眷念。似乎身体火焰下,有着要撞破什么的冲动……身体渐清醒,理智又模糊了。
古说,女为悦己者容。苏釉只为蔡小纹容。如今被她擦拭去容妆,苏釉亦是无怨。然而洗妆不退唇红。清水过后,凤冠下的容颜依然是红唇白肤。
金簪拉出,凤冠被慢慢摘下,散下如瀑青丝。蔡小纹把凤冠端正地放到案上,再回首时,容颜依然如梦。
“师姐……”蔡小纹轻声呼唤,眼睛又很不争气地红了。她明知道自己不在梦里,可苏釉红衣之下,长发落肩,纤柔如初雪,美好得让她想哭。她刻骨地体会到,苏釉在她心里扯上的深重牵挂,重得心尖颤疼。疼得都要忘记《农桑种植防虫纲要》。好在,这只是一愣神的事,再一眨眼,苏釉又摔进她的怀中。
“小蚊子……”苏釉倒真是朦胧里走一遭,出尘落世地格外坦荡。按照心意一笑,可就不那么美好不那么纤柔不那么如初雪了。而是按《农桑种植防虫纲要》所说发展,一丝不差。
那便是,神色渐媚……
这一声,彻底把蔡小纹的魂魄唤回来了。真真切切地把苏釉抱在怀里,蔡小纹心也不疼了,也不乱想了。牵挂暂且推开。这夜洞房花烛,只行快乐之事。蔡小纹吻在苏釉唇上,由浅入深,逐步放肆。苏釉急切地回应,主动得让蔡小纹都暗暗吃惊。她心想《农桑种植防虫纲目》果然不骗人,信心更是饱满。吻到最后,苏釉似乎还不够解脱,落齿咬在蔡小纹唇上。
“唔……”蔡小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