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鸣毕竟只是一个少年,并没有过多的江湖阅历,身处不正境宗门之中,性格也活泼跳脱的紧,误会解除后,便再次与大家打成一片,要来小吃酒菜,气氛再次变得其乐融融,似乎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已然明月高悬,这一日也算是进入了尾声。江鸣酒足饭饱放下了筷子,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咂摸咂摸嘴向着周逸说道:“今天出来跑了一天了,我也得早点回家啦,我家在城西,你呢?”
周逸道:“嗯,城南五棵老松下,挂着周府牌匾的,便是我家了。”
“哟?原来是个财主儿子啊,那里我知道,我说话算话,过几日我回宗门时便去你家找你,咱们一块启程去不正境怎么样啊?”江鸣听闻周逸的府邸之后,对周逸便更为好奇了,他的确曾见过周府院落,那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于是继续道:“你们这些纨绔子弟,平时还喜欢下棋啊,真是有意思,我还以为你们只会在八大胡同夜夜笙歌呢。”
周逸闻言笑道:“大户人家我认了,纨绔子弟我可不认,我也是有上进心的好青年,我可没指望靠家里怎么着,再说了,我们家向来讲究君子礼仪,会下棋有什么奇怪,我弟弟下的估计都比你强。我说你也别扯了,赶快回家吧,年纪这么小,再晚小心被哪家寡妇掳去暖被窝……”
见这二人互相挖苦,秋月白与张之景也是相视一笑,同样的一个想法在心中滋生——这俩活宝,一定能成为朋友。
就这样打趣了几句,三人目送江鸣离开,随后朝着另一个方向,回周府去了。
转了几条街,三人很快便来到了周府门口,此时夜已渐深,大门紧闭,屋檐下的灯笼透出微弱的烛光,随着微风忽明忽暗。
“老李,开门呀,我回来啦!”周逸上前拍着门板大喊了一声。里面也随之传来了一声应和,紧接着娑娑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随着大门打开的声音而终止。
“哟,大少爷,您回来了?这在外边受了制了吧,瞧这都瘦成什么模样了……”
这位被周逸唤作老李的,是一位六旬上下的老人,披着一件外套,拎着一盏油灯,另一只手摸着周逸的手臂上下打量着,眼神中关切之色尽显。
周逸看着老李顿时也是眉开眼笑,说道:“哎呀,老李,我可没瘦,我这是壮了,现在我实力可是比以前强很多了呢,您这些日子过的怎么样啊,爹他们现在在家吗?哦,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让他们给安排两间客房吧。”
老李随着周逸的介绍,向着张之景与秋月白行了一礼,随即有些苦涩的向着周逸道:“哎,大少爷,明天是族会,老爷一大早就出去了,怕是今夜不能回来。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中用了,干完这个月,我也回乡下了,安排客房的事儿,恐怕还是得您自己个去吩咐才行。”
“什么?您要走?”周逸闻言有些惊讶,老李可谓是周府的老人,自打他记事以来就在他家门房,负责开门关门,点灯熄灯。家里来了客人也总能招呼的合适到位,根本挑不出一点不是。况且老李并无妻女,家人恐怕也都不在人世了,所以在他的心里面,老李就是周家的人,就是老了,干不动了,也是周家的人。
“谁说让您走的?”周逸有些不快的说道:“您走了能去哪,乡下哪还有您的家?您的家就在这,您就是干不了活了,我周家也能给您养老!”
听到周逸如此说,老李眼眶有些湿润,声音沙哑的说道:“没人让我走,是我自己要走的,再怎么我也是个下人,这老了干不动了,自然不能再在府上吃干饭,您说是吧?”
周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老李,他决计不会相信这般说辞的,当下追问道:“您老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还不可说与我听吗?我可是您看着长大的,你觉得我可能会信吗?”
老李说到这,一把老泪也是流了下来。他自然是不想走的,他这一辈子都在周家,离开这里,他也确实无处可去了。就在老李犹豫要怎么说时,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突兀的传了过来。
“行了行了,吵什么吵啊,是我让他走的。哥你怎么这大晚上的回来啊,还穿成这幅穷酸样。娘亲都睡了,别在这吵吵嚷嚷的了,待会再把她吵醒了。”
只见一个与周逸面容有着几分相似的少年从内院中缓缓走来,一遍走,一遍说着。此人正是周逸同父异母的弟弟,周乐。
周逸去山原之前一直将周乐视为亲弟弟,尽管对方时常与自己作对,他还是会选择包容与宠溺。但现在不知怎么在他眼中,自己这个弟弟似乎没有那般讨喜了。
“你说,你让老李走的?你,说的算么?”周逸冷声问道。
“嗯?”周乐似乎也觉得周逸有些变化,不过他并不怕,在他眼中,自己这个哥哥就是个整天只知玩乐的废物,就是有什么不满,又能怎么着呢?于是说道:“我说了不算,娘亲说了可算?让老李回家养老也是娘亲的意思,况且又不是不给他钱,你有什么不满的?”
周逸听到周乐的话,脸色更是阴沉:“娘亲?呵呵,这家姓周,可不姓朱,爹知道这件事吗?”
老李听到周逸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连忙打断道:“哎哟,大少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这就是一条贱命,可不值当的您与夫人和小少爷闹别扭啊。”
周乐接着老李的话,眉头一挑,挑衅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