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木心工作室，林可凡便开车往盛世景贤集团的方向去了。刚才他接到陈大伟的电话，如今因为秋木这件事，整个盛世景贤集团已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到达陈大伟的办公室要路过集团市场部，部门的十几个人已经乱成一团，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劈头盖脸的全是客户和集团旗下的手艺人打来的电话：
——“听说盛世景贤怂恿手艺人造假，那我们以后还怎么相信你们的东西啊？”
“网上的传闻纯属子虚乌有，集团会辟谣的，请您继续支持我们。”
——“你们这么大的一个集团竟然出了这样丑闻，我们的合作还如何保障！”
“不好意思，李总，这件事我们马上会处理。”
——“我们可都靠着你们吃饭呢，要是盛世景贤的牌子倒了，我们也就没指望了，你们可要给我们一个保障啊！”
“老先生您放心，手艺人的权益我们一定会保障的。”
……
不容置疑，造成这样的结局，全拜网上的传闻所致。如今在信息化之下，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变得极其可怕。
林可凡大步走过，来到陈大伟办公室。
“陈总。”
“你来啦。”陈大伟面朝办公室一旁的落地窗，双手插在裤兜里，没有回头，似乎知道林可凡要在这一刻到来一样。
从早上得知这个消息到现在，陈大伟的电话就没停过。不过短短几个小时，集团股票暴跌。在林可凡进来的前一秒，他脑海中还浮现着刚刚董事会上的场景。
“你一个堂堂上市集团董事长，为什么还要亲自操控这小小一百万的项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早就听说你用一百万去投了一个什么小小的宣传片，谁知道这钱到底是投资了还是落在某人的口袋里。”
“这才半天不到，集团三十多年积累的品牌和口碑就被你全毁了了。陈总啊，集团交给你打理，你就是这样回馈我们这些股东的？”
董事会上的那些董事们，不出事的时候什么心都不操。如今，倒是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言语之间，充满了对陈大伟的怀疑与指责。
他早就知道，即使不出网络谣言这么一折，自己在这一百万的项目上花费的时间和心血，也会让人们议论纷纷。
大家都道，一个小小的一百万项目，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凭什么值得他一个堂堂上市集团的总经理亲自提携。要么，他陈大伟和秋木之间必然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要么，他们之间有着什么利益。
但是，陈大伟心知肚明，自己和这个秋木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这么做，有他不可言说的理由。
只不过，目前这个理由不能告诉任何人。或许，永远也不能告诉别人。所以，这一切的指责和怀疑，他都心甘情愿地承受。
“陈总，实在是抱歉，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不怪你，我也没有想到，有人会对秋木怀恨在心，这个人还是他的同门师兄。”
“我刚去见过秋木了。”
“秋木现在情况如何？”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现在正处在谣言的中心，肯定不好过。
“他准备去一趟苏州，找秦广泰当面问清楚。”
“他能在苏州找到这个人吗？”
“这个人在网上发布信息后，就完全失联了。”
陈大伟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欧阳，你马上进来一下。”
一分钟后，一个穿着得体的年轻人出现在了陈大伟办公室。他是陈大伟的助手，欧阳飞。
“我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陈总，那个秦广泰一个月前，来过北京。”
原来，陈大伟安排欧阳飞在调查秦广泰。
一个月前？林可凡心里琢磨着这个特殊的时间点。
“一个月前具体哪一天你知道吗？”林可凡追问道。
“上个月5号……”林可凡掏出手机，翻开邮箱。
他仔细地理了理思路，这件事的关键在于秋木自创的那张“海水江崖秋月图”，秋木做过无数次保证，在把资料发给林可凡之前，他没有给任何人看过。那么，秋木这个环节，是不可能泄露图样的。
如果不是秋木，那就是在自己这个环节，资料泄露了出去！
林可凡记得很清楚，自己上个月做完拍摄方案后，连同那幅图案，他一起打包又发给了秋木和陈大伟这边，让他们审核方案。
秋木不可能自己泄露图案，说来说去，还是陈大伟这边的问题。而他这边，陈大伟安排了秘书夏雯雯和他对接。所以，当初的一切资料，他都是发给了夏雯雯。
林可凡翻开邮箱，自己当初发资料的时间是上个月4号，这一天是这幅图案流出去的唯一渠道。而第二天，秦广泰就巧合地来到了北京。
林可凡大胆地推测了两点，第一，要么是夏雯雯主动把资料发给了别人，要么就是有人通过他们的电脑看到了文件；秦广泰来北京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这张图案。
夏雯雯……林可凡仔细回想着自己对夏雯雯的印象，他知道，她是小玥最好的朋友，为人怎么样，他还是有一些了解，应该不会帮助别人来陷害自己和陈大伟。
如果不是夏雯雯，那又是谁呢？会不会盛世景贤集团人多眼杂，稍不注意，资料说不定就被人看到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情况就变得复杂了，要揪出是谁故意盗取的资料，犹如大海捞针。
“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