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业立即回府,即墨清和与弗图走出作坊。
“左相为何将实情告知于他,他若是告诉安乐候是王上之意,会不会坏了王上的计划?”
弗图有些担忧道。
即墨清和覆手向前走着。
“辰业聪敏,他既知王上对他的信任,就不会轻易说破,即便是说了,安乐候的反应便是我们可追查其中内幕的源头,安乐候这些年安分守己,辰业如今又得王上重用,若是有二心,也好及时铲除。”
即墨清和说的淡然。
弗图看即墨清和似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左相,除了试探,似乎知道别的事情。
“那左相要不去我府中小座,等辰业的消息?”
弗图拱手道。
即墨清和扶了扶衣袖。
“我还有些事,戌时我会去弗图大人府中再商议此事。”
“那也好。”
弗图点了点头。
两人分别后,即墨清和并未回府,而是去了鸿风书院,因着考期将近,鸿风书院比往常来往学子更多,人人皆是手捧书册,颇有悬梁灌顶之意。
即墨清和此行并未带随从,他从正门而入,目不斜视一路走往偏厅,授课时间,弘光应该是在那儿。
宽袖长袍,银冠玉簪,即墨清和平日里多是如此仙意缥缈的模样,即便是身为左相,也少有官场之气,但这衣着质地,一看就是绝好的佳品,又并不像是苦读学子,这番做派,着实吸引了不少学子的目光。
“这位公子,眼下是授课时间,这偏厅您不能进去。”
偏厅门前站了一个年轻男子拦住正欲走进去的即墨清和。
即墨清和看了他一眼。
“你是新来的小厮?”
年轻男子依旧温温和和回答。
“在下是鸿风书院的学生,在此干些杂物以抵偿学费。”
即墨清和见他衣着朴素,但面色坚毅清朗。
“你知道我是谁吗?”
即墨清和声音是淡然无际,让人拿不准他到底是恼怒还是无意。
年轻男子愣了一下,低下头。
“在下不知,但这是书院的规矩,要不,您找哪位老师,我帮您通报一声?”
即墨清和的声音突然冷了些。
“今日你若不让我进去,明日你会连参加科考的资格都没有。”
一旁有学子见即墨清和一身贵气,悄悄拉了拉年轻男子。
“王都里卧虎藏龙,我看这人也不像好惹的,不如让他进去吧,你到时候说拦不住就是,剩的惹祸上身。”
年轻男子似是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神色更加坚定。
“作为书院的学生,自然要守书院的规矩,公子请稍等片刻,在下即刻去通报。”
即墨清和神色微动。
“好,喊弘光吧。”
“好的,请公子稍等。”
年轻男子立刻转身跑了进去。
半盏茶功夫还没过,从偏厅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即墨清和转身看向走在一群人之中的弘光,见他摊手做无奈状,微微皱了皱眉。
“左相大人,您怎么来了!”
鸿风书院副院长朱秉德躬着身颇是谄媚的小跑到即墨清和身旁,左相大人四字一出口,四周皆是哗然,有些好事者还嘲弄的看向仓促跑来的年轻男子,这傻蛋,今天竟是拦了左相,这下可倒了大霉了。
“我们学生不懂事,还望左相大人不要见怪,不要见怪啊……”
说着他横眉朝脸上惶恐的年轻男子一指。
“嘉术,还不快给左相大人赔罪!”
即墨清和将一只手覆在身后,看了一眼这个嘉术的年轻人。
“忠于职守,恪尽规矩,何罪之有?朝廷要的是勤务爱民的未来栋梁,不是阿谀奉承的投机之徒。”
他侧身看向朱秉德。
“本相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