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遇上了,想装作没看见是不可能的。
唐如歌照例福了福,颔首叫了声,“大表哥。”
殷成业站在唐如歌身前,背着手,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微微低下的头,挤出了一抹有些勉强的笑容,讪讪地说道,“怎么,从今往后,你就打算躲着我走了?”
又是这个话题…
如歌虽然觉得无可奈何,可还是回给他一个自然了许多的微笑。
“我怎么会躲着大表哥走,论理咱们是亲戚,是要比一般人更近些的,可是咱们这表兄妹的关系,毕竟男女有别,若是我真的与表哥过于亲近的话,难免引人诟病,到时候我们兄妹名誉俱损,这可是会辱没唐家门风的啊。”
殷成业叹气,”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明明白白的给我一个回话呢,绕来绕去净说那些个车轱辘话。”
唐如歌更加无奈了,难道自己说的还不够直接吗,不管是在香罗江边,还是此时此刻,她都已经表明了真实心迹呀。
难道非得直接说出我对你压根儿就没意思这样的话,才算明明白白?
若是真的这样,以后亲戚还要不要做了,不成为仇人才怪,我这是给你留面子留台阶,你怎么就不明白!
正在唐如歌抓狂之际,殷成业不知深浅的继续他的追问。
“或者…或者你真的对那个王佑祖动了心思不成?”
又是王佑祖,唐如歌听到这个名字习惯性的咬紧了牙关,立刻将头抬了起来,她虽然没照镜子,但也能知道,这会儿她的脸色绝不会好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提他,我对他动了什么心思,你是从哪里听来这样的话的?”
上一世的腌?事本来就如一团阴影一般,久久的存在于如歌的心头无法挥散。
可既然有了重生的机会,这一世她本想提前预防,将所有不利于自己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而对于王佑祖,则是想些办法将他打发走,从此两不相干也就算了。
可是事与愿违,偏偏就有人勤快的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面前提起他,简直就是噩梦!
殷成业也发现唐如歌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激动了,竟以为这是坐实传闻的表现,于是眉头皱得更紧了,话也越说越离谱。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再说了,难不成你还真信那纸能包住火的事吗?”
“哈!”唐如歌听了这样不着调的话,气都喘不匀了,落了个哭笑不得的状态。原来这就是莫名其妙被人扣了屎盆子的感觉,真是不爽!
难道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吗,从王佑祖进京住进自己家里开始,装病,串通乌娘娘,甚至躲回老宅,所有这些无非就是就想方设法在跟王佑祖保持距离,难道这样也不行么。
若真是天生的冤家,还不如让她再上一回吊来得痛快。
“殷成业,你污蔑人也要有个底线吧,我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配得到你如此上不得台面的评价,是你的眼睛亲眼看到了,还是你的耳朵亲耳听到了?”
喊他的全名,足以证明唐如歌是真的生了气了。
本来殷成业是想找到唐如歌,将她跟王佑祖之间的事心平气和的问清楚的。
可是,这会儿事实有些偏离预期轨道,闹得这么僵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一时间殷成业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但走到这一步,实在是无法回头。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问道,“怎么,敢做不敢当?”
“你…”
唐如歌又气又恼,自己若是个男儿,她还真想撸起袖子揍他一顿才能解气,否则…
咦?不对!
人一生了气,还真容易丧失理智,唐如歌刚才并没发现,殷成业的话未免太过于肯定了,若只是随口说说,又怎么会如此底气十足。
这足以证明,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这一世,她对王佑祖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自然是不肯沾染分毫的,但即便如此,她也只能保证自己,却保证不了有心人的谣传,难道殷成业如此斩钉截铁的质问就来源于此?
那么,这个有心人会是谁呢?
“我问你,今日王佑祖落水是不是你一手操纵的,你是不是听到了谁的讹传,所以才要这么做?”
虽然他不待见王佑祖的事是事实,可是毕竟今日给他的这个教训有些小小的幼稚和卑鄙,被唐如歌这么一问,殷成业的脸立刻有些红了,不过死鸭子依旧嘴硬。
“怎么…你心疼了?”
唐如歌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间就握紧了,对于殷成业偶尔的小孩子脾气,她觉得有些累得慌。
“我问你话呢,你能不能好好的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还需要别人吗,谁还能比当事人亲口说出的话更具有分量。”殷成业抿嘴顿了顿,“我可是亲耳听到王佑祖说,他会娶你,听他的意思,你对他也是中意的很呢。”
竟是王佑祖本尊!
如歌瞠目,怎么也无法相信。
虽然王佑祖为人虚伪,擅长伪装,也不怎么求上进,但这些缺点,并不代表他就是个草包。
如今他住在唐家,连进国子监都是靠的父亲的帮助,不管两家是不是真的有意结亲,但只要一日没提到明面上,这事就不能作数,这个道理他怎么能不知道。
若他真敢在外面胡说八道,难道就不怕东窗事发,惹得父亲震怒?这后果岂是他一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