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人了?什么叫家里没人了?”
李氏手里的茶碗都差点儿没接住,惊诧的问眼前站着的婆子。
原来,趁着天黑去香芹家里检查的婆子回来了,她跟李氏回禀,说香芹在离着唐府不远的一个胡同儿里的家,竟是人去楼空的状态!
一个人都没有,连东西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再听附近的邻居说,她的爹娘是傍晚的时候离开的,两个人什么都没言语,夹带着东西,慌慌张张地就走了。
这事发生得也忒巧了,前脚府里丢了东西,后脚就有丫鬟的爹娘逃跑,两者联系起来,结果可不是显而易见嘛。
李氏平生最讨厌偷盗,听到这事,眼底闪现出一丝显而易见的鄙夷,她跟春生冷声吩咐,“去宜兰斋,把香芹带来,先不要跟她说是什么事。”
算算时辰已经快到亥时了,按照平时府里的作息,府大家差不多也都该歇下了。这个时候去喊香芹,以唐如雅的聪明劲儿,只怕也能猜到没什么好事。
唐如歌坐在一边,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茶水,今儿夜里只怕会有人睡不着,只是,失眠的一定不是自己。
过了没多大会儿,春生就把香芹带来了,不出唐如歌的意料,唐如雅也跟着来了。
看她的模样,到了这个时辰,还没换衣服,也没卸妆,显然是等着这一刻的。
只不过,从她微白的脸色上就可以判断出,她自己心里一定也有数了,今儿这场质问,只怕她赢不了。
香芹一进门,就退到了唐如雅的身后,虽然她的手脚都缩在衣服里,不过唐如歌还是很容易的就发现了,她从进门开始就害怕的一直在颤抖。
“香芹。我且问你,你爹娘去哪儿了?”
香芹被李氏这一问,有点儿蒙。
本来她还以为今儿自己被夫人唤来,是因为串通驸马府里的堂妹陷害大小姐的事东窗事发。才会被招来问话的,可是却没想到提及了自己的双亲。
她微微思揣,不免联想到了下午从院里其他丫鬟那里听说的,许嬷嬷丢了东西,府里要去丫鬟们的家里搜查的事,一下子变得更加慌张了,她家是有‘前科’的,莫不是夫人知道了?
“奴...奴婢...”香芹一直伺候在唐如雅身边,自然是不知道她爹娘的下落,支支吾吾地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敢藏在唐如雅身后。
香芹是自个儿的丫鬟,即便这个时候再不是时候,唐如雅也得为她说点儿什么了。
“母亲...”
只是才刚开口,却被唐如歌将手中的茶盏猛地放在桌上的大动静给吓了一跳,她看向长姐。一时无措。
“妹妹,做姐姐的可得说你两句了,瞧瞧你调教的丫鬟,这是跟母亲回话的态度吗,母亲问她,她连跪都不跪,整个人缩在那里。小家子气的模样像什么话,平白丢了你的脸。”
唐如歌的一番‘教诲’,让唐如雅恨得牙痒痒,可是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再加上李氏也在场。她也只能讪讪的低下头,答了一句,“知道了。”
“香芹,你躲着做什么,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别怕,母亲问你什么你且说就是了,自有母亲和我为你做主。”
唐如雅故意说的很大声,说完还没忘,她在心里也打定主意,今儿说什么也要保全自己的丫鬟。
香芹在唐如雅的指挥下,走到人前跪了下来,只是她还是耷拉着脑袋,显然是底气不足的。
“香芹,我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道你的爹娘去哪儿了?”
一直到这会儿,李氏的脾气还保持得很好,第二遍询问依旧是不急不慌,语气还算平和。
“夫人,奴婢不知道奴婢的爹娘去哪儿了,他们一直住在家里,奴婢也只有每个月小半天的时间才能去探望他们呀。”
唐如歌掂量着,她说的这话倒是不假,总的来说,香芹还是个挺守规矩的丫头,只可惜...跟错了主子,注定没有什么好结果。
“可是,傍晚的时候,府里的嬷嬷去你家里查看的时候,发现你爹娘不见了,还有人指证他们是傍晚前才刚刚离开的,看模样,很是慌张。”
李氏不疾不徐的陈述事实,说到这儿,香芹也有些慌了,她不禁在心里咒骂,爹和娘到底去了哪里,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赶上这个时候。
“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奴婢这些时日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二小姐来着,从没有懈怠过。”
“我也没说你懈怠,只是,你应该也明白,你爹娘离开得也忒巧了,咱们这边刚开始搜查,他们就不见了,怎么好像...”
李氏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有些难听的话并说不出口,倒是唐如歌觉得没什么,便无所顾忌的接话道,“怎么好像是做贼心虚。”
香芹的爹在以前的主子那里犯过错,后来被主子赶出来之后,就酗上了酒,什么活都不干,家里只有她和她娘苦苦支撑着。
她爹好面子,平日里最讨厌别人说些含沙射影的话,可是他犯下的错却是明摆着的,哪里是说遮掩就能遮掩过去的。
于是香芹从那时起,也对别人对自己和自己家人的轻视很反感,被主子这么一说,她自然是心中不快,可是也不敢发泄出来,只能重重的喘着粗气。
唐如雅也有些看不过去,“大姐,您这话倒是有失公允了,香芹虽是咱们府里的丫鬟,可是她的爹娘并没有签了卖身契,他们是自由之身,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又有什么道理非得留在家中。”
唐如歌就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