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朱由校恨恨看着张璟道:“进忠,咱们去酒楼吃饭,不与这疯子一般计较!”
说罢,握着扇子,作势就要进那酒楼。
虽然朱由校已经是皇帝,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年轻人而已,受不得同龄人的讥讽。
“这……”李进忠听了,看了眼宫城方向,扶着朱由校靠近道:“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公子三思啊!若是公子回家迟了,若被家里那些仆人知晓,恐怕会生不少事的。”
听到这话,朱由校迟疑了,李进忠说的仆人是谁,他当然知道指得什么,无非是外朝那帮天天和他作对的臣子了。
而李进忠说得对,他若是微服出宫,并且迟回宫里,被外朝那帮臣子知道,少不得又得上书呱噪他朱由校的不是了。
虽然这件事情不大,但是朱由校知道,那些最爱抓皇帝小辫子的东林党人可不会放过他,而东林党人的嘴炮能力,朱由校可真是怕了,多少国事就是这般扯皮骂战给荒废了。
“怕什么?都是自家家仆,你作为家中主人,若是连仆人都怕,那以后还怎么治理这个家?”一旁的张璟听了话后,狠狠出声道。
李进忠听后,狠狠瞪了一眼这和二楞子一样的年轻人。
朱由校迟回宫里,作为皇帝,朱由校肯定不会出事,可他这个伺候皇帝,肯定要被外朝那些人喷死,估计弹劾他的奏折能堆得人高。
若不是现在在宫外,而朱由校微服出宫的事情又不能散播,李进忠真想直接让锦衣卫把这坏他事情的家伙拿下,好好教训他一番。
只是,事情已经由不得李进忠做主了。
朱由校被张璟这话一激,推开李进忠道:“张璟说得不错,他们都是我家的仆人,吃我家的钱粮,我又何必怕他们?现在我肚子饿了,就在这酒楼吃饭,回去迟了又如何,难道他们再和我呱噪,还敢反了不成?”
说完,朱由校径直走进了那百味坊的正门,少年人容易激动的血气,就这么被张璟和李进忠的几句话激发出来了。
的确,朝臣都是他朱家的臣子,若是他这个皇帝,连出个宫吃个饭,都怕误了时辰,而被朝臣抓了把柄,那也太没威信可言了吧?
朱由校突然之间有这样的想法,他绝对不能和他那个被朝臣,特别是那些东林党人针对了一辈子祖父神宗显皇帝朱翊钧一样,活受一辈子气,他要制裁这帮子只会天天喊嘴炮的家伙。
就算东林党人,对他和他父亲光宗贞皇帝朱常洛继承皇位有恩,但他朱由校也绝对不能看着这帮人糟蹋朝政。
一瞬间,朱由校进酒楼的路上,握紧了拳头,像是立下了什么誓言一样,坚定之极。
不过,如何对付他们呢?
朱由校想了想,突然想到了这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忠仆李进忠,顿时有了点儿主意。
眼见朱由校进了百味坊,周围的锦衣卫护卫,看了眼李进忠眼色后,连忙跟着进去了。
而李进忠,却是转过头来,看着张璟冷冷道:“小子,你给我老实点,再和我作对,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
他的语气,天生带着股冷嗖嗖的阴柔味道,让得张璟很不舒服。
不过,张璟也不是吓大的,撇了眼这老仆道:“恐怕,你家公子可不会让我死!”
说完,张璟飞快的跑进百味坊里,追着朱由校跑去。
这一幕,来得突然,令得李进忠和其他剩余锦衣卫,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遭了!这小子钱都用去押注了,想来混吃混喝!快把他带走绝不能让公子和这臭小子在一起!”李进忠拍了拍头,大喊道。
这一幕,对他而言太熟悉了,没入宫前,作为烂赌鬼的他,把身上的钱赌完了,不就经常和乡里乡亲打秋风?
可是,等李进忠反应来,已经迟了。
因为厚脸皮的张璟现在已经不知道耍了什么招数,是和朱由校走在一起谈天说地了,李进忠就是想分开张璟和朱由校,都不可能了,只能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