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怎么回答?
“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怎么样的,别因为我之前心里乱的时候有些失态,就把我当成是那些傻女人啊?”
或者是对于心灵术士一瞬间的愕然感到满意,她促狭的弯起嘴角:
“那种事情。在军队里很平常的,当做是被救了一次的报酬,其实我已经赚了。三十几万的白金币我可是还不起的呢……当初有个当伯爵的家伙有心要把我娶回去,给我开的价格也不过就是十几万金币。那还是一辈子的事儿呢。当初我手底下的几个女骑士,一晚上的费用最多也不过几百个金币而已。”
“好吧,这倒是真出人意料,我还以为女骑士们绝不会用这种价值观来衡量自己呢。”
“价值观?你总是能提出些有趣的说法。”
克劳迪娅又喝了一口酒,慢慢说:“可惜,所谓的骑士,不过就是些消耗品罢了,而女骑士……是消耗在另外的地方。你觉得女人能当好骑士吗?即使是那些平民家里的女人。真的敢于上战场杀人的也不多,根本不可能成为战力。现在王国里面女骑士什么的虽然也有几十个,还有女兵团,但都不过是各个家族摆出来的,用来刺激那些傻瓜,觉得他们能有些机会……其实哪有什么机会,早都已经被那些贵族子弟预定好了?那些女兵也就是用来赏给几个运气好活下来的。战争这种东西,需要的总是有效率的杀人工具。剩余的都不过是制造这些工具的工具。”
心灵术士又叹了口气。
确实是那位女骑士,图米尼斯的那一朵战地玫瑰,女万人长……恍然间。爱德华似乎又回到了杀声震天的攻城战中,看着眼前的女子,骄傲地俯视着自己。说‘几年之内就给你多一倍的领地。怎么样,要不要到我的麾下?’
只是自己只是习惯了她的冷漠平静,不动声色,以及……忠诚与服从。如今这种样子则有点难以适应而已。
“不过,也就是这样才让我钻了一个空隙吧,毕竟我天生就有些跟她们不一样的地方……”女骑士并没有注意某人的纠结,只是自顾自地喝着……很快,那一小瓶葡萄酒就已经见底:“哎,再拿些来。喝光了啦。”
“你喝的太快了,很容易醉的。“
“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痛快的喝过了。就几瓶而已。别那么小气啊,你的储藏库里面光是新酒就有百多桶吧?另外还有陈年的我还没要呢。”
“……”
爱德华带在身上的。当然是最好的酒,这个世界的酿酒技术并不见得多好,但高等的酒却多少有些魔法的助力,所以成色还是不错的,只是克劳迪娅的酒量显然更不错——一个陶罐一升左右的量,她也不过喝了七八口,就已经没有了。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瓶酒喝了一半的时候,克劳迪娅叹道。
她抬起目光,盯着心灵术士的眼睛,些许的酒力让她的面颊上晕开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语声里的拘谨也消失无踪了:“你总是说让我可以好好考虑,去哪里都行,但是你希望我去哪里?”
“这需要你自己来判断。”伸手拉过了凳子,爱德华就坐在她的对面:“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在我身边现在已经越来越危险了。”
“所以呢,我就该滚蛋?只要不妨下就好,是不是?”克劳迪娅的嘴角弯了弯:“但是你觉得我能逃到哪里去?你的敌人又不是什么可以依靠逃跑来解决的存在。跑到哪里都一样吧?”
“抱歉,我应该早点解开那个契约的。”
“其实……也不错啦,跟在你身边,命令又不多,而且,有命令的时候,反而单纯一点,也轻松,做一个什么也不想的人,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了,我在军队之中的头两年,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的……嗯,实际上,就是你最近看到的我的样子。”
女骑士看着他,然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她轻声道。
“……我原来的梦想,是要当一个领兵的将帅,可以保护一方的安宁。可现在,这已经没意思了……到哪个领主手下当个将军或者什么的,那也是听别人的,还不是跟在你这里一样?”
保护一方的安宁。在人类看来无疑是一件伟大的事情,在心灵术士身边的这些日子让克劳迪娅知道,那些神与恶魔。只要挥挥手,就能把她想要保护的那些东西给扫干净。在那种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反抗都是白费的。而从本质上来说,人活着或者死了都没有什么分别,被冲入冥河,被送上天界,灵魂都是那些家伙们手里的玩具,凡人的一生短促而痛苦,但死亡也同样不是他们的解脱。
只是这样的想法,似乎太消极了。
“人生就像是一场旅行。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其实你可以随便逛一逛?”脑海中回想了一下那些开导他人的言辞,他慢慢地说道:“这世界总会有很多吸引你的地方,那些风景,那些遗迹,大陆这么大,总会有没去过的地方,没见过的东西,还有很神奇的存在,不是吗?”
很可惜。他并不是文科生,所以即使绞尽脑汁,这些话显然也说得并不怎么高明——
“没去过的地方?会比极北的高原更广阔吗?或者。比天空中飞着的巨舰更神奇?没见过的物种有没有比神还要强的?或者,比一个灵吸怪巫妖,大法师,或者是巨龙还要强?还是比精灵更漂亮?又或者,有不依靠魔法就能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