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国国君终于决定攻打元国,同时他也很清楚两国兵力的差距,便先派兵暗中挑拨,激化元国武林与朝廷的矛盾,企图坐收渔利。霍刚自动请缨,愿亲自带兵,一探虎穴。到达元国后,他一面按计划派人暗杀朝廷命官并留下武林帮派的伪线索,另一方面更是到处找寻百里誉雅的下落。他倒不是贪心的想与百里誉雅再续前缘,毕竟十几年过去了,物是人非,霍刚没有想过他能等着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见一见那个人,看一看他过得好不好,也算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愿,给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拼搏一个交待。
日思夜盼,终于打探到了百里誉雅的下落,兴冲冲的去见他,可等着霍刚的却是一座冰冷的墓碑。上面描红的刻字,是他的名字,一笔一划,仿佛是一下下可在自己的心上。所谓痛彻心扉,是因为还不够痛,痛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感觉的,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心的位置,整个胸膛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凉飕飕的,透着寒意,没有任何感觉,仿佛那颗心已经不属于自己。
百里誉雅的墓碑旁,还有一个矮一些的墓碑,百里族的长老告诉霍刚,那是百里誉雅的孩子,百里誉雅与他的孩子。
从长老的口中得知,百里一族的圣童是可以生产的,那个孩子,就是百里誉雅为霍刚生下的。其实早在他们分别前,百里誉雅就已经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所以才试探的问了霍刚想不想要个孩子,可惜霍刚只是以为他在说笑。对此百里誉雅并不生气,对于那时的他们来说,五年一晃就过去了,他们还很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在一起。百里誉雅并不心急让霍刚知道孩子的存在,甚至想着五年后他来百里族找自己,孩子就是自己送给霍刚最好的见面礼,就算他一时间不能接受,来日方长,他总能慢慢接受的。
可是谁知道,这一别,竟成了永别。
百里誉雅为他和霍刚的孩子取名为霍英杰。在英杰五岁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要待他去谷口出的河畔待一会儿,他总对孩子说:“父亲可能今天就会回来呢。”
这样一等就是大半年,百里誉雅也由最初的期待与兴奋渐渐变得不安。霍英杰也渐渐不再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抱有期待。但是每一天,百里誉雅依旧会坚持着站在河边,指着河对岸对年幼的英杰说:“英杰,你看那边,父亲可能今天就会回来呢。”
在一个雨后的清晨,百里誉雅同往常一样带着年幼的霍英杰来到河边,痴痴地望着那条通向谷外的路,小英杰自己在河边玩着,一不小心踏上满是苔藓的石头,滑到了河中。水流湍急,百里誉雅根本来不及将他救起,眨眼的功夫,孩子已被水流淹没。没了踪影。虽然百里誉雅利用族长的权利,命令全族的人到河水下游寻找,却依旧是一无所获,这个孩子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从那以后,百里誉雅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再也不每天去河边等候霍刚,有时竟会神情恍惚的问长老:“我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过孩子,霍大哥会不会只是我的一个梦?”
族中的长老心疼他,便在百里一族的祖坟初破例为未满十岁的霍英杰立了一个衣冠冢,供百里誉雅思念孩子的时候去那里看看。即使这样,百里誉雅在重病缠身之下熬了三个年头便与世长辞了,长老们遵循他的遗愿,将他的尸骨葬在霍英杰的衣冠冢旁。
长老说百里誉雅致死也没有说过责备霍刚的话,却命令族人在他死后,将他和霍英杰所住过的房子、院子统统一把火烧掉,什么都不许留下。
霍刚不敢想象百里誉雅由期望到绝望的心境,不敢想象他是抱着怎样的痛苦与怨恨迎接死亡。一把火,烧尽他在这世上的一切痕迹,也烧多了他与自己的所有牵连。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你怎么还不去死!!”
当年迈的长老双目赤红的指着霍刚骂道时,他却诡异的勾起嘴角,木然的笑了:“人,只有活着才会有痛苦,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欠了誉雅这么多,若是现在死了,在阴间怎么有颜面去找他?”
咚咚的叩门声打断了霍刚的回忆,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进来。”
“霍将军。”矮个子的李将军走了进来,面带喜色,“荣四新找的大夫给他开了几服药,他服下后觉得很有效果,您看要不要叫他过来给您诊脉?”
“老规矩,带那人过来,无论能不能医好,一律灭口。”霍刚冷冷的说。
“这……”李将军面露难色,“这次的大夫,是元国太师推荐的,将他灭口,恐怕反而会暴露咱们的行迹,打草惊蛇。”
“元国太师?那个大夫和他是什么关系?”霍刚问。
“倒也没有什么关系,据说就是一位江湖郎中,但前几日太师之子忽染怪名,连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竟然让这个江湖郎中医好了。太师还为他在帝都开了一家医馆。”李将军回答。
“这样……”霍刚沉思片刻,“那就先留下他的命,等过一段时间,再制造一个机会,让他死于非命。”
“末将明白。”李将军抱拳说,低头间,无意中瞥见霍刚放在桌子上的那本名册,册子没有完全合上,正好露出了那一页上霍英杰的生辰。
“四柱全是己酉……”李将军皱眉说,“这人是个纯阴之人啊。”
“纯阴之人?什么意思?”霍刚问。
“人的命盘由天干地支组成,而这天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