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川并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什么,送走徐言笑后,他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韩以若脚步匆匆的拎着包走了出来。
院子内灯光昏暗,她走得很急,脚下不小心绊了一下身子摇了摇便摔坐在了地上,那身影单薄得令人心惊,
裴洛川一直就觉得韩以若挺瘦的,属于纤瘦型的,可看见她愣愣地坐在地上一副摔迷茫了的模样,他忽然意识到,好像韩以若最近又瘦了不少。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她扶起来,韩以若不想将刚才的一幕说给裴洛川听,他性子冲动,若是听到她受了委屈一定会找裴母发火,到时候,裴母更会为此大做文章。
所以,韩以若谎称不舒服,让裴洛川送自己回去。
*
一整天,韩以若的心情犹如过山车,经历了大起大落。
她没有心情和裴洛川腻歪,让他送到小区门口就坚持自己走回去了。
漫步在朦胧的月色下,嗅着随风飘来幽幽夜来香的气息,韩以若抱胸毫无目地走着,今夜,她忽然很不想回家。
所谓的家,不过是她八百块一个月租来的房子,而且已经和房东说好很快就要退租了,很快就要离开。住了三年,总觉得一下子对这里就陌生了起来,不再是个温暖的小窝,更不会是个温馨的港湾。
韩以若不争气地鼻酸,想起裴母说的那些话,她忍不住悲从心来。
她曾经也有父母,有一个像样的家,还很争气的考上了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原本她的生活也可以过得体面,不说大富大贵,至少裴洛川说,也算是条件不错。
可天不遂人愿,父母的去世让她失去了一切,还失去了记忆,这并不是她的错,却由她来承担可悲的后果,韩以若不明白自己到底曾经做错过什么,才会遭到报应变成今天的样子。
两行泪顺着脸颊缓缓地落了下来,韩以若伸手擦了擦,又有更多的眼泪流下来,她擦了好几下,眼泪越擦越多,她索性蹲了下来,抱着膝盖埋头呜咽。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讨好裴母了,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接受自己?
这个疑问这几年来一直盘亘在韩以若的脑海里,始终没有答案。
彼时韩以若还是个很傻很天真的人,满心以为付出和回报总是会成正比的,只要她真心的对待裴母,裴母总有一天会感动。
可结果,却是她不论怎么做,对裴洛川有多好,裴母一样都不会感动。
在裴母的眼里,她根本配不上裴洛川,根本就是裴洛川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韩以若压抑着,仍有细碎的哭声,她并没有发现有人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直到那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将一块叠得整齐的格子布手帕递到她的眼前时,韩以若才发现她竟然就这么蹲在小区的马路中间哭得昏天暗地。
手帕上有着淡淡的香水味道,并不浮夸,十分好闻,她擦了擦眼泪,才发现这味道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