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他将成为她的姐夫？
沈篱愣愣地看着他，就像是被落雷劈中，外焦里嫩，呆如木鸡。
“我不会伤害长安侯府的任何人。”她过于吃惊的表情，让李玹有些尴尬。尚未确定的事情，他本不该说出口，毕竟有损姑娘家的闺誉……可她总在挑战他的底线，偏偏他又不能杀她，只能说出实情，尝试跟她和解。
于是，他微微别开脸掩饰双颊处的红晕，说话的声音略低：“只要你安安分分，我也不会伤害你，甚至会像沈四公子一样保护你。”
他解释一般的话语，沈篱恍若未闻，怔愣好一会儿，她才堪堪稳住情绪，喃喃地问道：“你想娶谁？是三姐？五姐？还是，大姐？”
其实，她心中已有答案，只是她不肯承认，非得要听他亲口言明……尽管，他的回答并不会给她带来任何救赎！
“沈絮。”垂头用黑密的发丝遮挡住脸上的羞涩，李玹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得格外好听，宛如晨风拂过竹林，清雅中却又有着几分旖旎。“我会娶她为妃！”
他要娶沈絮为妃？王妃吗？还是侧妃？沈篱依然震惊得回不过神来，心中想着，嘴上也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听到她这样询问，李玹的情绪颇有些起伏，或许她真的知道前世的过往？
难道，重生归来的人会像在街头贩卖的大白菜一样，随处可见？心头愈加疑惑，他更想知道她身上带着的秘密，于是斩钉截铁地回道：“正妃！”
“我不相信！”他刚张开薄唇，沈篱便抬手捂住耳朵，针扎般的痛苦让她猛地蹲下身，表情很是受伤。
可他的声音，依然飘入耳内。
他说，他想娶沈絮为正妃？
前世种种画面掠过脑海，沈篱将脑袋埋在膝盖中，身体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他已祸害她一世，今生却还是不想让她好过吗？
他以为她稀罕嫁他？不，今生她再不要跟他纠缠在一起！
他们之间只有两种结果，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气氛正诡异着，货船骤然动荡，沈篱一时不察，被震翻在地，身体咕噜噜地滚向船壁。
她死死闭上双眼，正准备承受撞击，忽地有双宽大温厚的手抓住她的胳膊，搀扶着她站起身。
“别碰我！我绝对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休想蒙骗我！”沈篱咬着唇，用力地将他的手拍开，黑沉沉的眸光里溢满恨意。血丝源源不断地从她的耳朵里流出来，她的双手被染得通红，因而也沾染到他的手上。
这画面，诡异得有些熟悉。
明明就在前不久，也曾经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李玹垂眸看着绽放在自己手指上的嫣红，眉目间渐渐染上戾气。
他是因为沈絮才对她一忍再忍，可正因为如此，他人生中难以言喻的羞耻事情，几乎都是拜她所赐。饶是他并不想伤害她，可她未免也太不知好歹！
何况他并非没有脾性，难得的好意却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又怎能不生气？